伤口很突兀,破坏了英俊的一张脸,此刻伤口之下又多了淡淡的一片红痕,是她刚才留下的痕迹。
苏婵久久盯着那伤口,心中有些复杂。
他此刻无知无觉,是她最好的时机,她久久地犹豫,动了动唇,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想了想,走到美人榻前,拿起了一条毯子,轻轻披在了他的身上。
她起身,最后看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杜齐目送着苏婵默默离去的身影,心里还在纳闷,然后便听见屋里传来敲了几下地面的声音,是高行修在传唤。
他走了进去,高行修正坐在地上,身上逶迤下来一条毯子,面色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有些看不透,右脸还有一片可疑的红。
“你叫她来的?”他声音平淡。
杜齐却听得心中一紧,单膝跪了下去,“属下擅作主张,请将军责罚。”
良久后,传来他的声音,“退下吧。”
“是。”杜齐松了一口气,退了下去,默默关上了门。心想这次自己可能没做错。
充满酒气的屋里仿佛还残留着那若有若无的梅花香,高行修坐在原地,手里捏着身上的毯子,静静望着虚无的空气。
半晌,他薄唇轻动,唇角勾起,极轻地笑了一下。
。
陆琳琅继续在和卢明镇对弈。
陆琳琅落下一子:“老师听说过高行修前段时间的事吗?”
“强抢民女,人尽皆知……”此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他又岂会不知。
卢明镇摇了摇头,又道,“可是,下官也和高行修打过交道,此人历练老成,城府极深,说话滴水不漏……此举,实在不似他所为。”
“老师心知肚明,不妨有话直言呢。”
“公主折煞。”
陆琳琅笑了笑,也不兜圈子了,“父皇之前对我提过下嫁一事,或许只是随便一说,庆功宴上,我无意间将此事告知了高行修,然后过段时间便传来了他在江南强抢民女的事。”
“他这么做,或许就是想向父皇、向我表明他的态度——他并不想娶我。”
卢明镇默了默,“……公主不必放在心上。公主一人之下,地位至尊,只要公主想,天下郎婿皆可得……”
“我有什么好放在心上的。”陆琳琅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也不想卷进这场争斗之中,背上那无妄之灾,且那高行修杀戮太重,又不善言谈,我自幼跟他玩不到一块去,将来也实在做不得什么恩爱夫妻。”
不过,父皇是不是这样想的,那就不好说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