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自然是有的,但及不上当年在平城那场亲事时的悸动。
裴承思却道:“并不一样。”
不需多问,云乔也能觉察到,他的这个“不一样”与自己的偏好截然相反。她所喜欢的旧日,于裴承思而言,其实并没多值得留恋。
“平城那场亲事,太仓促了……”裴承思抚过她身上精美华丽的嫁衣,低声笑道,“如今这样才好,能给你华服珍宝、盛大的迎亲,也算是将当年的遗憾补上。”
云乔攥着他的衣袖,轻声道:“你应当知道的,我并不在意这些。从始至终,我所在意的只有你这个人罢了。”
无关贫富贵贱。
若是旁人说这话,裴承思必然是不会信的,可云乔这么说,他却是半点疑虑都没有。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这是事实。
若不然,他也不会这样力排众议、大费周章地迎她入宫为后。
“我明白。”裴承思神色愈发温柔起来,“正因如此,我才更要给你补上这些。”
两人已经许久未有这般耳鬓厮磨,轻声细语谈心的时候了。云乔最爱他这般温润模样,倒像是受了蛊惑一般,一时也顾不得多想其他,仰头续上了方才那吻。
白日里诸多事项,云乔皆是按规矩而来,生怕行差踏错。可晚间,裴承思都不讲究什么规矩体统,她也懒得顾及。
艳红的衣裙散了一地,纱帐半遮半掩地垂下,并未挡住满室龙凤红烛的光,流苏一直晃到深夜。
到最后,云乔的声音都透着些哑。
她半梦半醒间,目光迷离看着眼前这再熟悉不过的人,低低地唤了声:“晏郎……”
裴承思原本想要传宫女们进来收拾,听到这称呼之后身体一僵,到了嘴边的话也生生咽了回去,并没让人来打扰。
他抬手将云乔拥入怀中,温声道:“我在。”
得了他这句,云乔无意识地露出个心满意足的笑来,随后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日折腾下来劳心劳力,云乔睡得昏昏沉沉,最后是被宫女给唤醒的。她才坐起来,便觉着腰酸腿软,只恨不得躺回去再睡一觉才好。
“今日可是要去给太后娘娘行礼问安的。”
梁嬷嬷这句话轻而易举地让她彻底清醒过来,云乔揉了揉眼,忍下不适,起身更衣梳洗。
整个清晨,梁嬷嬷都在一旁板着脸,活似个抓着学生犯错的老学究。
云乔起初还想着糊弄过去算了,但直到规规矩矩地用过早膳之后,都没见她神色缓和,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将宫女都遣了出去,而后道:“您只管说吧。”
“娘娘既然心里清楚,为何还要知错犯错呢?”梁嬷嬷总算是得以开了口,依旧板着脸,“您既为中宫皇后,合该稳重行事才对。”
她顾忌着身份,并没敢将话说得露骨,云乔却还是听得脸都热了。可下意识的羞愧过后,却又难免有些不甘心。
诚然昨夜是有些荒唐,没守什么宫中侍寝的规矩,今晨裴承思上朝的时候她睡得昏昏沉沉,也没能起身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