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星期六晚上,恶果没有回来。这个女人真是糊涂,她居然又网上一个小学生。她不知道这是犯罪。她和那个小学生在出租屋同居,被那个中学生遇上。中学生抓住她的头发狠狠打了她一顿。中学生当时要把她赶走,因为那间房是当地那个中学生出钱租的。中学生甚至说要把她送派出所。她说:不!弟弟,你不能这样对待姐!说着,她给那个中学生跪下了。那个中学生便原谅了她,说:下不为例!接着,他搂着她,说:姐!我也离不开你!中学生并不知道她利用了他幼稚的感情。中学生也不知道他自己的感情是多么幼稚,不成熟,而恶果的感情却是多么慌谬!是商品经济时代的一个怪胎,是把自己过于开放者种下和结下的一个恶果。
当然,这夜藤也出去了。她当然也是出去和男人约会。她和几个男人约会,但她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慌谬的事。她先和左右约会,后又去见一个富翁。那个富翁给了她很多钱,叫她去买衣服。他捏着她的腰,说:把自己打扮漂亮些。我的女人应该漂亮。藤盯着富翁纠正:不,是朋友!富翁笑:对,是朋友。富翁这样说时心理想:我才不想担当什么责任呢。未必我还会和你天长地久?小姑娘,你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了,我不过看到你还是一碟新鲜的菜,几天后被我尝鲜尝够了,我还巴不得你快点离开我。
女人常常是愚蠢的。但她们总自以为聪明或者狡猾。当然,藤这样做有她的道理。既然爱钱,就找个有钱人用他的钱再说。左右说他比纯钱多。可左右又有多少钱?还不是几个死工资?大不了一个月三千元钱。又比纯多多少?再说纯开发软件,申请专利,以后也可能挤入中产阶级的行列。说女人愚蠢,其实她们有时也会比较实利,非常会算计。但很多女人又确在比较和东挑西选拣中错失了自己的青春时光,以致三十以后还没把自己嫁出去,最后就不得不破罐子破摔了。
星期天,藤真地去买了几套好的衣装,回来穿着在室内走来走去问大家好不好看。纯当然不回头看她,他依然在电脑上忙碌。只有猴哥轻声道:好看。藤高声道:唉呀!究竟好不好看嘛!做个肯定嘛!猴哥不再做声。
晚上大家都走了,就她和纯在室内。她当然早把自己和纯的关系定了位。他们是同事关系。他们只能是同事关系。她不喜欢纯。退一万步,就是她喜欢纯,纯也不可能喜欢她。她,小果果,包括灯,都和纯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她们各自的生活目标不同,他们的选择和审美观念审美情趣也绝然不同。他们只能是同事,连朋友都不可能做。所以她就摆正和明了了与纯的同事关系。她穿了那条漂亮的新买的连衣裙,在室内走来走去,纯当然视而不见。她盯着纯问:电脑软件专家,这附近哪儿有吃的地方?藤总是问这些幼稚的常识性问题。纯感到好笑。但纯并不笑她。她当然要告诉纯,有人请她吃饭。纯并不看她。纯说:公司食堂那边不可以去吃吗?那边饭菜都还很多。纯脸色很冷,一如往常。她说:去!纯又道:这是一个灯红酒绿的村落,到处都卖各样的吃食。
多少钱?她问。纯道:几元几十元,随你。她又说了声去!背着街头女们流行的那种长绳小包自个儿出去了。
纯工作了一天,并不是很累。纯是一个精力旺盛得有些过人的人。然而,纯这天还是想出去走走,放松一下自己,不要把自己搞得太紧张。纯着休闲装出去。他没想到在文化广场又遇上两个红。她们也背着小包。但她们不是街女。她们是当地两个读了书不想再读书也不想立马去找个工作做的无聊的女子。她们也如街女样在这个夜晚游荡。但她们不做街女的事。她们不会出卖自己的身体。她们只是想找一些个朋友打发无聊的时光。纯还没看见她们,她们又看见纯了。她们一下冲上去前胸后背地拥住纯:哪里逃?!让我们找你一天,该当何罪?纯不语,她们便拉住纯去跳舞。两人换来换去和纯跳舞。她们很开心。纯也轻松愉悦。然而,在一曲恰恰舞后,纯还是借机溜走了。纯当时说去一个地方。红A说:我跟你!红b拉红A一把:他去一号。红a说:一号我也跟他!她硬守在厕所外,纯却一直再没出来。她等得不耐烦,叫一个男子去看,男子出来说:厕所里没任何人。她们才确信纯又“逃脱了”。但纯怎样逃脱的呢?这是一个迷,一个悬案。两个红无力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