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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狡猾的牛马倒可以享受肥美的水草（第1页）

三十

自从纯被罚钱后，小果果总是吼纯：你不要在我打扫卫生后再上洗手间！你一天喝的水太多了！你一个人为什么同时看两份报？！、、、、、、纯正要回敬，刘天便走出来说：纯，你到我这儿来。纯只好到刘天的办公室。刘天说：忍一忍吧，反正你要到临市去了。纯再出来，也没把小果果的可恶之处淡忘。可他似乎再找不到发着的理由，最后想，为了女友，为了儿子父母，我还是忍吧。纯这时才知道小果果颐指气使，为什么任何一个男同事都面带笑容点头哈腰，就连同是女子的藤，似乎也不敢开罪小果果，小果果常常吼她，她也只能向小果点头哈腰，抱以微笑。。

有一天，纯和猴哥走在一起，猴哥终于说：纯，以后谁说你什么，你不着声就是了。你这个人本来就话少，做得多，说得少。人很好。可你就是眼里揉不得沙子。这是别人私人的公司，都是别个一家人在做主，哪能有你说话的地方和权利？你就再装聋作哑吧。大家都在这儿讨饭吃，不容易，你看我们哪个不在装聋作哑？纯想：我真不明事理呢。我真是一头蠢猪！但他说：谢谢你，猴哥！尽管这不正常，我还是装聋作哑吧。

你不装聋作哑又能咋样？你不装聋作哑就得危极你的饭碗。大家都是明白人。你比我们都聪明。按理这些话都不该我们向你说。

唉——，纯沉重地叹息。心想:我虽年岁比猴哥还大，可我一直总学不会世故。这并不是一个人得道有先后。世故的好处，我早就明白。可我就是愚蠢，总以为自己眼里揉不进沙子。在别人看来，我自然是一个刺头，其至是一个二杆子，一个不成熟的人愚蠢的举动。这是别人的公司。管别人怎样去运作!这虽在良心上有点过不去。但这年月有多少人讲过什么良心?再说，人家老板冰山喜欢这样，我也是无能为力，何苦去掺和一些在别人看来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世界上好像从来就如此，勤劳的牛马总要遭棍打，因为你勤劳，总要惹起一些懒惰的牛马的嫉恨，也难免犯错，被主人不分清红皂白地打一顿，算是教训，也杀一警百，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而那些贪玩的牛马，狡猾的牛马，倒可以享受肥美的水草。

纯之所以这样想，是那些男子们总和小果果处好了各样的关系，他们夜间打牌或玩得晚了，到公司报个到后，又在小果果那儿子拿着宿舍门钥匙回去睡觉，反正晚上包吃，一月有300元补助，够早上和中午吃饭用了。他们仿佛也没什么生存危机。加上他们自以为还年青，还有挣钱发达的机会。只不明白时日不待人，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人一生只有短短几十年上百年寿辰，在茫茫人海，茫茫宇宙，短暂的人生也如白驹过隙，一晃即逝。稍不留神，不努力不抓紧，一生也就很快结束，生命不在。年老时才知枉然一生已晚矣。然而，这些人确乎又比纯更懂得生存之道，明白小果果和冰山一家子的干系，知道要怎样和她处好关系。于是在冰山冰雪冰晶面前，小果果总是称赞他们多么优秀，多么聪明智慧，又是多么前途远大，一定能为公司做出骄人的业绩，他们也就被冰山一家人刮目相看了。倒是纯糊涂，走到哪儿都处不好关系，在小果果眼里和嘴里，当然就是愚蠢，笨猪一条。小果果打心眼里看不起纯。这年月了，不巧妙去搞钱，还如当年陈景润研究歌德巴赫猜想，不是笨猪又是什么？这年月谁的努力都是为了金钱，只有金钱才能调动人的积极性。可是纯，还那么愚蠢地瞎子点灯白费力，未必能当上比尔盖茨第二？简直白日美梦！

纯当然不管那么多，他自幼养成了勤奋的习惯，不管命运把他抛到怎样的环境，给他怎样的境遇，不管成败，他都会继续努力，直到生命终结。他想他就是直到死也没做出个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但他努力了，也总会比那些碌碌无为得过且过苟且偷生的人死得心安理得。一个人活得潇洒，不计个人名利而又勤奋努力，没有白白地浪费自己的生命，死也死得心安理得，这样的人生，才是完美的人生。

当然，纯还活着，还没有死。他还在继续努力，时时刻刻珍惜着自己宝贵的生命！只是纯还在这间公司，也没马上到临市去。小果果看见纯就说：恶心！恶心！简直太恶心了！要不就说：蠢！真是一头蠢猪！我看见他就恶心！但是，纯总会以自己的姿态活着，也不是为了给以谁看，更不是给小果果看，管你小果果恶不恶心，他还是保持自己的独立个性。纯总是为自己而活着，并不因为小果果之类庸常之辈不开心而有所改变。

纯想：大不了就是离开这间公司。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只是心想才和很多客户建立了一定关系，马上又换公司，一定又会丢失许多客，以前的努力，才是瞎子点灯白费呢。纯想，我虽然耿直，还是从自身利益老虑吧。这个世界不是绝对的好，一切都还需得我们忍耐，再忍耐；一切都还需得我们努力，再努力！因此，尽管纯因为得罪了小果果，也就得罪了冰山冰雪冰晶全家，大多同事还是正视纯，并不对他歧视，纯也没感到被挤迫压抑，他依然还是快乐地生活。

中午高娅梅又来看他，他提着包正想出去，高娅梅便问：到哪儿去？他说：我正想去拣垃圾。高娅梅笑，说：看你，在我面前一点也不认真。不知你什么时候这样不严肃了。纯道：谁说？我什么时候不严肃认真了？被公司辞退了，面临第N次失业后，不去拣垃圾拾慌又去干什么？高娅还是笑，说：你的牛脾气真要改改，再不改，我看你只有去拣垃圾了。纯道：那时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高娅梅道：谁说？那时你还是我老公。纯依然笑，说：对，那时应该升级了，由女友变成了老公。高娅梅倒不知自己的话说得对还是错。她也不管那么多，因为纯在公司受了委屈，此时面对现实玩世不恭，喜笑怒骂嘲讽，也似乎应在情理之中。如果是焉答答不说话，那就太不是纯了，也就太没滋味，夹着尾巴做人，又有什么意思?但纯不必和小果果计较争斗，小果果能算什么?尽管在这儿丈着自己还年少有一点姿色受了冰山及其一家宠爱，但在社会上又有什么地位?而冰山的公司，又是什么样的公司呢?不过冰山从业早，有一些积累，这些年却毫无长劲。这样的臭水沟里也值得去争风吃醋，纯连这样的人也看不开，要去计较，那纯也太不是纯了，那人也就太小了，和蚂蚁一样，和所有的昆虫或别的动物一样没有分别了，太没有个性了，眼光也太短浅太狭窄了。所以纯多半还是平和的脸相，不冷漠，可也不玩世不恭。而正因为他的平和，不像一只狗样见人就摇尾乞怜，所以他又总不讨小果果冰山冰雪冰晶等人喜欢。不喜欢则已，纯倒被众多外面了解纯的女子们热爱，不知这是否又是纯招人羡招人嫉的一大因由。纯倒是不管这些，宠爱与凌辱皆已忘记，只管自己的乐观和默默无闻地努力向上。高娅梅虽然和他接触不多，倒了解他一样。她说:别胡说白道了，我请你吃饭!于是拉着纯往门外去了。高娅梅这时倒拯救纯于水火之中一样，她是多么骄傲，同时又是多么幸福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