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李吃完了梨,叼着一根野草与校尉何,校尉罗打趣道:“一文一武,年纪轻的可怕,像不像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校尉何郑重点头:“竟能如此相像?”
校尉李也点头“像,很像!”
校尉罗贱兮兮摇头:“人怕出名猪怕壮,大宝才胖了一点就惨遭垫脚横祸。”
休整完毕的的唐国精锐将床弩拆散了带回去,大妖尸体则留给了青芒国,毕竟最值钱的牛首和妖丹已经被唐军带走,这个牛鬼盘踞于此虽然喜静不喜动,可对青芒国来说就是眼中钉肉中刺,加上牛鬼皮糙肉厚,没有哪个国家的势力愿意接悬赏来扎硬点子。
要知道青芒国都许诺只要能在不引起地震的情况下除掉牛鬼,酥山都可以割让。
校尉李,校尉何,校尉罗奉命压阵回国,张闯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小白,咱还要干啥?”
陈子云看着装晕的老道人,从柳树上折下一截枝条,随手插入土地中:“找那个幸存的孩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张闯不去多想,小白落子无痕,棋盘上纵横十九道几近无敌手,只有更大的战场对他才有挑战的意义。
陈子云熟读兵法,军需,后勤,步战,水战,马战,谍报渗透,无所不精,且所学驳杂。
龙武元年建立锐旅精兵,抽调全国神箭手成立满弓营,力排众议举荐猎户张半弓担任满弓营营长,千人满弓营首战零伤亡歼敌过万,陛下亲自为满弓营书写军旗。
龙武十年说服陛下革新军械,与墨家一脉合力打造开山弩,据说还有两种杀器正在秘密打造。
张闯眯眼,小白所谋甚大,志向高远,绝不拘泥于凡夫俗子间的国战,仙府山头都将会是他盘中棋子。
山中槐树枝丫上,一个小孩于梦中想要随风飘上天空,却被一个青色人形虚影死死拽住,幼年时的黄六甲在树杈间惊醒,生疼的手腕上居然真的有一道瘀痕!谁在梦里拉住自己?
头顶上阴云密布,有呼啸的箭雨不断射向村子的方向,当他看过去后一头大如山峰的妖物正在村子方向前行,黄六甲顺着树干灵活滑下。
少年回到村庄时,一片狼藉的黄家村满目疮痍,躲猫猫回家的孩子泪流满面,声嘶力竭的哭喊着爹娘,然而也就两三个牛鬼脚掌大小的村庄一切高于脚踝的事物都被踩扁了!成片成片的民房都被踩成了凹坑,一片死寂!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孩凭着记忆走到家宅之中赤手刨着碎砖烂瓦,满手鲜血却一无所获。
阴云逐渐散去,一众近百披甲士卒走入残破的黄家村,为首是一位白衣公子和提着瘦弱老道人的魁梧军人,身穿道袍的随军修士浮空而行,目光如炬不停环视四周。
少年呆呆回头,看向这些充满肃杀之气的军人。
陈子云对着装晕的老道平静说道:“一句话我不说两次,再不醒就送你上黄泉路。”
魁梧军人一松手,老道人一激灵手忙脚乱起身痛哭流涕喊叫道:“军爷,我冤枉啊!”
陈子云一挑眉示意老道人接着说。
面容清瘦眼袋泛黑的老道人神色有些慌张:“黄家闹鬼,他们请我去驱鬼的,贫道会些不入流的术法,就略尽绵薄之力取符做法了,谁知黄家村会遭此不幸啊!”
白衣公子冷笑:“不见棺材不落泪,你那点勾当在我这还敢有所隐瞒?黄家为何闹鬼,那青烟是何物,你是如何将那青烟驱散的,给你三个数说清楚。”
张闯一把捏碎老道人的肩胛骨随手丢弃在地上,老道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起来。
陈子云负手而立,原本温尔文雅满身书卷气的贵公子一下转变成了铁血军人,语气冰冷强硬:“哭?哭也算时间!”
张闯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三。”
老道人满头冷汗,立刻如实交代,条理清晰咬字清楚:“回军爷的话,贫道云游至此见黄家颇为富裕,就动了歪心思,趁着买杀猪菜的时候顺了点猪血掺入刷大门的朱漆中,夜晚蝙蝠自会寻着血腥味撞门,再抓一只刺猬喂以糖水,就会发出老头一般的咳嗽声,以此营造出闹鬼迹象。”
张闯继续道:“二。”
老道人疼的嘴角抽搐眼睛猛眨,却连吸气都不敢:“那青烟应该是黄家阴德的显化,觉察到我要害黄家时就要出手阻止,我怕自己没骗到钱财,就取出了封印在葫芦中的大妖体液驱散了那道青烟,被军爷们围杀掉山峰大小的妖怪就是这片区域唯一的大妖,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
张闯嘴里蹦出最后一个字:“一。”
陈子云掏出匕首递给双手颤抖的年幼孩童:“这个道士姓石名溪,又叫癫道人,在我大唐以上述手段害死了不少人,如今事实证据确凿,人证物证皆在,可他虽然道法微末,却仍是修行之人,故而需要移交给相关的仙府山头,至于他是判死刑还是大戒小惩,那就要看这位癫道人的背景和人情香火了,也许上交点金银财宝,没多久这位癫道人山中小住几年,又会放出来了。”
少年死死握住匕首冲向癫道人大声质问道:“凭什么!我爹从小教我,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老道不闪不避,硬挨了一下窝心刀,鲜血直流。
白袍公子站到孩子边上:“因为这个世道修行之人视人命为蝼蚁草芥,他们淫人妻女说是双修秘法,草菅人命说是除魔卫道,为所欲为说是顺应本心,这样的修道之人与鬼物何异?没有戒律的和尚与妖僧有何不同?”
被刺中胸口的癫道人忽然疯狂笑了起来:“这是我相中的修道胚子,好好好!你们想抢就是要断我香火传承!”
原本身躯孱弱受伤不轻的癫道人张大嘴巴,耳鼻眼口中有黑气飘然而出,凝聚为一道人形!
元神出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