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道:“寞少,往后有空您就指点我们两手罢,反正各府的惯例如此,也不犯忌。”
拂视过江南、小避和阿青满是期盼的脸,小蛋心中苦笑。自己会的一点可怜的本事,可能连最低等的灰霜营武士也打不过,哪有资格来教他们?
但不忍令他们失望,硬着头皮道:“好,等我回头好生想想能教你们什么。”
众人尽皆大喜,江南道:“咱们不打扰寞少晚上用功了,不然可是罪过。”
等众人退走,小蛋回屋上床静坐沉思。
教江南他们什么才好呢?干爹的北海绝学未得允许,他不敢私授;盛年的天照九剑道理也是一样。罗牛赠的天道星图,自己想教也教不了,算来算去,只剩下新近开始修炼的“铜炉心鉴”。
可他自己才修炼到第一阶的前三十六句,况且都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胡乱教授岂不害人?毕竟内功心法修炼起来极为凶险,闹出岔子可不是好玩的。
想了半天,仍旧不得要领,沮丧道:“再等等罢,说不定过几天师伯会传我忘情宫门中的某种绝学,刚好合适呢?”
这晚他也不去继续修炼“铜炉心鉴”,只对盛年的归元吐纳法静心参悟,以期能镇住来日可能造反的虫宝宝。
后半夜不觉又睡了过去,第二天的晨课自又一次习惯性迟到了。
如此日复一日,教的人失望灰心、不愿尽责,学的人漫不经心,也不专注,其效果如何可想而知。
这天清晨小蛋照常前来愚步斋报到,却意外地看见师尊叶无青赫然在座,这才意识到今天是考评进境的日子。
他不清楚,自己的师伯会如何向叶无青评价这半个月的修炼情况,从师父不见喜怒的漠然神情里,也看不出丝毫端倪。走上前躬身施礼道:“弟子拜见师父!”
叶无青微一颔首道:“常寞,你自觉通过这些天的苦修,进展如何?”
小蛋看了看一旁默坐冷笑的厉无怨,回答道:“弟子也说不好,让师伯费心了。”
“蒙逊。”叶无青吩咐道:“用三成功力和常寞试招,只当是实打实的对决,但不得伤他性命。”
蒙逊应声出列,躬身道:“请问师父,弟子是否将他击倒在地就算赢了?”
叶无青摇头道:“何时叫停听我命令,你只管与他过招就是。”
且不说蒙逊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个小师弟,仅是姜楚儿受小蛋牵累,被罚往诸极玄黄洞天的事,蒙逊早已耿耿于怀。今日难得叶无青“开恩”,他焉能不好好招待小蛋一番?
走到小蛋面前,草草一礼道:“小师弟,请先出招。”
小蛋不知厄运将临,仍当是普通的一场同门切磋,好让叶无青考教自己的进境,当下还礼道:“多谢蒙师兄赐教。”调息凝神,想着该如何出招。
来了半个月,他只练了个似是而非的“铜炉心鉴”初级,忘情宫的诸般掌法身法、剑法指法一概不会,如今要让他出招和人对练,也着实够为难小蛋。
吐气扬声振臂出掌,一招攻出,用的还是常彦梧所传授的“摩冰掌”。
蒙逊重重一哼,侧身出爪,“哧拉”一响,小蛋右臂衣衫破裂,露出三道血淋淋的指痕,痛彻心腑。仅这一招,已高低立判。
但叶无青有言在先,他不叫停就不算结束,蒙逊放开手脚左腿飞出。小蛋忙朝左闪,岂知中了对方的虚晃,“砰”右肩又捱了一掌。
他跌跌撞撞退出数步,险些坐倒在地,整条右臂麻木难当,已不能动弹。
旁边的厉无怨等人瞧得无不摇头,暗道这哪里是同门切磋,给蒙逊当练功靶子都欠奉。
蒙逊虽对小蛋心中不满,但不敢违拗师父严令,果真只用了三成功力,接着拧身欺近,又一爪锁向小蛋咽喉。
他的劲力虽减,速度却愈发迅捷,小蛋只恍惚看到一只大手五指齐张,奔着自己插了过来,不及反应本能地抬左掌封架。
蒙逊手腕一沉晃过小蛋,铁爪“嗤”拉下他身上一大片衣衫,外带加赠五道血痕。似乎还嫌这不足以替师妹出气,跨步出腿蹬中小蛋胯骨,“呼”地飞跌出去。
小蛋满眼金星,结结实实摔落在地。咬咬牙他挺身跃起,重新摆开门户,眼角余光打量叶无青,思量道:“敢情忘情宫里同门过招是真打,他存心考验我来着?”
蒙逊见师父不出声喊停,纵身再上拳脚相加,短短半盏茶的工夫,小蛋已是口吐血沫、吁吁喘息,每摔飞一次都晕头转向地勉力爬起。
他不求饶,叶无青也不喊停,蒙逊索性揍个痛快。左一拳、右一腿,终于小蛋倒地不起,努力撑了几次又无力地扑倒。
叶无青居然还没有开口,好像真铁下心,要把这个新收的不成材弟子,给活活打死算了。
小蛋全身真气淤塞,眼前一阵一阵的黑了又亮,亮了又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