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止真人一声冷笑道:“据我所知,雷霆早已将九雷动天引传给了义女秦柔,也就是魔教前任教主罗牛的妻子。”
伍端目光一寒道:“这么说,敝掌门和卫姑娘遇害的事情与罗夫人有关?”
苏芷玉徐徐摇头:“伍长老有所不知,九雷动天引早在四年前罗夫人已亲手转赠他人。如今,它的主人已非罗夫人。”
商杰诧异道:“那苏仙子可知——如今这九雷动天引是谁在用它?”
苏芷玉幽幽一叹,轻声道:“罗夫人所赠之人便是小蛋。”
商杰惊愕叫道:“这怎么可能?几天前我还和小蛋一起救了杨掌门的性命,当时这位卫姑娘也在。他又怎会反过头来杀害杨掌门和卫姑娘?”
钟南山正为自己门中又出丑闻而头疼,这时偏巧越秀剑派也闹出掌门遇害的一桩大事,令他更觉心烦,冷哼道:“你没瞧见那卫姑娘身怀六甲,说不定就是小蛋干的好事。
“他始乱终弃杀了卫姑娘,却教杨掌门发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再害死了伤重未愈的杨掌门,又有何不可?”
他却不知这段推理与真相几乎毫无差异,唯一搞错的却是至关重要的真正凶手。商杰的这条命蒙小蛋救过,也得杨挚和伍端从宫无极的魔掌下搭救,对这几人均都感恩莫名。孰料偏是这桩血案出在杨挚和小蛋身上,让他又急又恼没了主张,一跺脚道:“我绝不相信这是小蛋干的。苏仙子,你倒说句话啊!”
苏芷玉从观止真人手里接过九雷动天引打量片刻,答道:“事实未明,芷玉也不能妄言。当务之急还需先找到小蛋,向他当面求证。”
可小蛋早在杨挚遇害前便突然从养伤的厢房里失踪,雷不羁派出寻找的十几拨人马至今未归,谁又晓得他去了哪里?
商杰却是眼睛一亮,一拍巴掌叫道:“不错,咱们得先找到小蛋才能搞清楚真相。我这就去找他!”
观止真人嘿然道:“商二堡主,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了。只怕他此刻早已畏罪潜逃,远扬千里了,哪里可能再公然露面?”
商杰怒道:“你胡说什么?小蛋绝不是这样的人,商某敢用性命担保。”
观止真人几时教一个魔头当众斥责过,也生出怒气:“你认识他才几天,就敢拿性命担保?你可晓得他是谁的弟子,以前都干过什么好事?万一杨掌门和卫姑娘果真是他所杀,商二堡主又有几颗脑袋可以拿来担保?”
商杰脑门青筋蹦跳,正要和观止真人干上,雷不羁先一步沉声道:“诸位无须争执,苏仙子说得有道理,咱们这便四下派人搜寻小蛋行踪。”
雷不羁这一开口,商杰也不好再多说,狠狠瞪视观止真人一眼道:“好,商某这就去找回小蛋兄弟,定要替他将这冤屈洗刷干净!”
说罢御风径自而去。
商杰含怒出了滴水石林,也不晓得自己该往哪个方向找人,干脆信马由缰一路北上。他找找停停走出了好几百里,在天色渐亮时前方出现一座小镇。商杰精神一振思忖道:“老子也走累了,不妨先到镇上找碗水喝,顺带再打听一下小蛋兄弟的下落。”
他收住身形,沿着大街往镇里走去。
一边走,杨挚一边找寻茶馆酒铺。只是天色尚早,路上连行人都没几个,且店铺大多尚未开张,想找个地方歇脚打听着实不易。
忽地,他发现街边有一家酒铺已开门营业,可一进门除了倒在地上的伙计便再无旁人。
商杰愣了愣叫道:“小二、小二!他奶奶的天都亮了,你还睡不醒?”
连喊了几声,那伙计躺在地上毫无反应。商杰顿觉不对劲,上前将他扶起,掌心一股魔气输入对方背心的大椎穴中。那伙计喉结动了几动,茫然睁开眼道:“我这是在哪里,过奈何桥了吗?”
商杰没好气地道:“去你娘的奈何桥!难不成老子还是牛头马面?我问你,你小子怎么放着好好的床铺不睡,大冷天的躺在地上?”
伙计悚然一省,脸色转白的颤声道:“是鬼,是那鬼干的!”
商杰大奇,拽了那伙计起身道:“你说清楚点,谁是鬼了?”
那伙计兀自心有余悸,语无伦次地将昨晚发生之事说了。
商杰听得惊喜交集,又问过两人的长相衣着,已确认是小蛋无疑。至于另外一个青衣少年是谁,他此刻也无心多问,便迫不及待的道:“他们两个喝完酒,往哪个方向去了?”
伙计苦着脸道:“我站在那儿,身上突然一冷就睡了过去,实在不晓得他们去哪儿。”
商杰略感失望,抬头看到桌上小蛋留下的一块碎银,将它塞进伙计手里,恶狠狠地警告道:“这事你不准和任何人说起,连掌柜都不许讲!回头老子还会来找你,万一你走漏风声,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他不理战战兢兢的伙计,快步出了酒铺往街道两头张望,心中略一沉吟,足不点地朝着来时路上回转,速度却放慢许多,时刻留意着两旁动静。
约莫行出五六里地,果然远远看见路旁的一片榆树林边坐着一人。商杰定睛打瞧,不是小蛋却又是谁?
他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去,大声招呼道:“小兄弟,你可让我一通好找!”
小蛋短短几里路已走得气喘心急、两腿乏力,正不得已坐在林边歇息,听到商杰声音不由喜道:“商二叔,你怎会找到我的?”
商杰走到小蛋近前,笑道:“昨晚滴水石林可闹翻天了,现今不知有多少人正在四处找你,却教老子——你商二叔先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