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后一种人所用的办法最是直截了当,那就是一脚踹开那块拦住自己去路的巨石!”
屈翠枫心底无端地升起一股寒意,吐了口气道:“我——谢谢你。”
欧阳霓望着夜幕幽幽出神,半晌才道:“屈公子,你该回去了,小心别被人发现。”
屈翠枫收拾起紊乱的心绪,颔首道:“好,今日欧阳姑娘援手之情屈某永不敢忘!”
他转身走了两步,听背后欧阳霓没有动静,忍不住又回头问道:“欧阳姑娘,我们——什么时候还能见面?”
欧阳霓浅笑道:“屈公子接任越秀掌门之日,小妹定当登门道喜。”
屈翠枫点了点头道:“好,咱们一言为定!”
当即腾身御风回返滴水石林。其后发生的事情果如欧阳霓所言,众人都对小蛋议论纷纷,却少有人注意到他。翌日一早,屈翠枫隐身在越秀派的众多同门中,也在用忍厅旁观对小蛋的初审。也许是有愧,也许是心虚,他始终一言不发地躲在人群里,直到散场。
然而草草祭拜过杨挚和卫慧的灵堂回到屋里后,屈翠枫却越发地心神不宁,无心修炼,索性和衣上床蒙头大睡,孰料又接连作起了噩梦。不觉,屋外的天色已然全黑,屈翠枫似乎感觉有点冷,又缩了缩身子。身上的知更符、卫慧的自杀、杨挚的遇害还有饕心碧妪的死而复生,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多得令他承受不下。更令他担心的是,苏芷玉居然众为小蛋作保,立誓要在三个月内查明凶案,揪出真凶。难道她是发现了什么端倪?对于苏芷玉的睿智,屈翠枫从来没有怀疑过,可如今成了自己怕的一环。
“不行,我不能让她顺顺利利地查下去!”
他缩在床角,凝望着窗外夜色自语道。但要阻止苏芷玉,又该从何做起?突然,窗外倏地闪过一道黑影。
屈翠枫的身体一下变得僵硬,紧了紧右手的仙剑低声喝问道:“谁?”
门外响起伍端熟悉的声音:“是我。”
屈翠枫松了口气,急忙下床开门。伍端进了屋扫视一眼,皱了皱眉道:“这么晚了,屋里怎么不点灯?”
屈翠枫心一紧,赶紧背过身找桌上的火石,竭力装出镇定的模样答道:“我睡了一觉刚醒,还没来得及点灯。”
“嗒!”
火石一撞,桌上的蜡烛燃起,昏黄的灯火照得屋内朦胧迷离。伍端在桌边坐下,审视着屈翠枫的面色,叹了口气道:“我晓得你现在心里不好受。杨师侄和卫姑娘双双惨遭杀害,凶手又极有可能是自己素来交好的朋友,这事搁在谁的身上都受不了。”
屈翠枫猜不透伍端来意,忐忑不安地在他身旁束手而立,低低“嗯”了声。
伍端爱怜地看着他,摇摇头道:“你这样消沉颓废,哪里还像是你爹的儿子?我来找你,是有一桩重要的事情商量。”
屈翠枫心头猛地一跳,克制住起伏不定的心绪道:“不知曾师叔祖对弟子有何训示?”
伍端道:“也谈不上什么训示,只是想和你聊聊。翠枫,你先坐下。”
屈翠枫心里七上八下地在伍端对面落坐,却只敢挨了半边椅面。
伍端道:“杨师侄不幸遇害,我越秀派的掌门之位又空了出来——”
他唏嘘叹道:“老夫也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我越秀派短短两年间连失两位掌门人,其中一个还是你的父亲!”
屈翠枫不敢接话,只静静听着伍端继续说道:“这都是天意啊,天意!”
他话锋一转,忽然问道:“翠枫,如果我没记错,你今年该快三十了吧?”
屈翠枫不明所以地点点头,伍端苦笑道:“我是想起了你爹爹。他当年接掌咱们越秀剑派时,也不过才四十出头。可没过多少年便遭人毒害,至今大仇未报。”
屈翠枫咬牙道:“此仇此恨弟子不敢或忘,必当倾尽全力,为家父家母报仇雪恨,将一干仇人碎尸万段,以慰爹娘在天之灵!”
伍端略微诧异地瞧了他一眼,稍后点了点头道:“这仇当然要报,而且不是你一个人的家仇,更是我越秀派满门的奇耻大辱!”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口气稍微柔和道:“下午我和同来南荒的几位师侄私下作了商议,有心举荐你继承令尊遗志,接任越秀掌门一职。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屈翠枫心底一阵狂喜,他这两年来梦寐以求的事竟在这一刻将要成真。也许,自己真该套用伍端刚才感叹的那句话——“这都是天意啊,天意!”
他佯装惶恐道:“我?不,万万不可!弟子资历浅薄,修为低劣,恐难担当大任!”
伍端呵呵一笑道:“年轻人莫要妄自菲薄。在第四代弟子里老夫最看好的就是你,这越秀派的掌门之位即便今日不传给你,来日也一样会交给你!”
但说到此处,他声音忽变低沉地道:“杨师侄在世时,也曾屡次和老夫、关师弟提及此事,说等你再多历练几年,他便主动禅让出掌门之位。谁想他这掌门才当了两年不到,又被人害死了!”
屈翠枫闻言不禁对杨挚生出愧疚,可很快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