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无殃愣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不会是他!”
“公子!”
水伊显然已经有了自己的肯定,振振有词地说:“您受伤以来一直是在宫中养伤,期间虽有御医、宫女和另外三个姐姐伺候,但真正近身调理的唯有水伊一人。一切都是妥妥当当,没有出现过任何差错。直到后来您在伤势未有痊愈的情况下非要去应试,水伊不能近身伺候了,只能换了阮七来,然后您就中毒了……”
“诶,话虽如此,却也未必就是阮七所为。”
“公子,您心有偏颇,却也该实事求是。”
水伊扫眼看到霍无殃里衣穿得不甚板正,正过身,帮忙整理了起来。
当她的纤纤玉手抚过衣襟,略略思考后,停了下来:“公子,您中毒之后我检查了所有可能出问题的地方,饭食、笔墨、书具,甚至您趴过的书桌,都被一一查验了,全无异样。唯一出现了毒物反应的地方,只有您那日的贴身内衬。虽然也有可能是疮口上的毒染到了衣服上,但同样也极有可能是有人先把毒物染上了衣服,再由衣服侵入到了疮口……公子,那期间,唯有阮七能做到这些!”
“不会,不是他!”霍无殃仍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水伊还想再说,霍无殃直接抬手制止了她,更接过手抚了抚衣领,自己整理了起来。
水伊生气了,怒地转过了身。
霍无殃连喊了她几声,她都不理,不但转身端起了托盘准备走人,更是撂下话说:“自此之后,水伊再不会说阮七一句不是,省得白做了这小人!”
霍无殃笑了,起身拦住了她:“诶,好姐姐,你且听我说完!”
“什么姐姐妹妹,水伊可不敢当!”话虽倔强,水伊倒也停住了脚,只是转过脸不看霍无殃:“公子有什么话,就尽管吩咐吧!”
霍无殃硬是接过了她手里的托盘,放回了案桌上。自己也顺势坐回榻上,正襟怡然,颇似谈笑一般地说:“阮七自幼跟随于我,倘若连他的脾气秉性我都拿捏不准的话,还能再作水伊姑娘的公子吗?”
“可是……”水伊转过身,面露难色,但一时之间也没有了反驳的话语,只能一昧地重复“可是”。
“当然,我懂你的意思!”霍无殃也算是及时出言为她解围,更有意摸了摸喉咙,咳嗽了一声。
水伊知道他是装的,更知道这是公子在给她偶尔使性子递过来能够就坡下驴的机会。她乖巧地倒了杯茶,双手递给了霍无殃。
霍无殃却反手把杯子推回到了她的手里,笑道:“这杯茶,姐姐拿好,如果待会被我的话气到了,你也好及时喝水败败火。”
水伊眼珠儿直接瞪圆了,霍无殃随即笑得爽朗:“好了好了,好姐姐,莫要生气。你对我的用心,我亦是清楚万分。只是下毒这件事,或者跟阮七毫无关系,只是旁人的手段我们还未能洞悉;或者阮七确实经手了,但他是无心,是不知情,是被旁人利用了!”
水伊果然急了:“不管是何种情况,难道不需要将阮七找来审问一番吗?”
霍无殃笑了笑示意她喝水,水伊急切地一饮而尽,完了把空水杯放在了桌上:“公子请答!”
霍无殃无奈地笑道:“不管是何种情况,我都不应该去审问阮七!”
“为什么!”
“若是情况一,根本与他全无关系,审他何用?”
“可是情况二的可能性更大啊!”
“对,确实更有可能。”霍无殃点点头,略有苦笑地说:“可他是被人利用,无心之失……”
“公子!”水伊忍不住急了声:“您未免太过妇人之仁!”
“诶,仁爱是男女共有的品质,即便我们男性普遍做得不如你们女子这般亲善如水,也希望多多鼓励我们进步,而不是霸道地剥夺了我们进取的决心!”
“公子,您觉得我在跟您开玩笑吗?”水伊厉害了口吻。
霍无殃赔好地笑道:“我明白……”
“您不明白!”水伊确是着了急,甚至急红了眼睛:“公子,即便阮七并非是出自本意,您也应该找他来审,没准就能审出幕后之人!”
霍无殃抬眼看向了她,水伊焦急地点点头,请求一个肯定。
霍无殃沉默了片刻,却是淡淡地笑道:“幕后之人,我们从来都是知道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