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有才才不会去管后话里有多少承诺,她只在乎头一声里的这句“对不起”,恰好意外地如了她的愿。
“诶!”她兴奋地趴过身,冲着外头说:“既然知道对不起我,你又刚好精神着,不如讲个睡前故事来赔罪,就像我老爸那样!”
“像令尊?”
这个身份切换真是有点儿让人……措手不及。
“哦也对,你比较博学,我老爸土大款一个,比不得你。其实就是有个知识点我现在特别想弄明白,麻烦你给我讲讲!”
难得,太难得,她富有才也有主动求学的一回。
“但求我知道。”
“你肯定知道,我都听说过。”
“呵,那你说。”
富有才酝酿了一下,总感觉相隔着一段距离说话有些不得劲,掀开了被子就要下床去。
霍无殃突然说:“你等一下!”
富有才确实等了一下,然后很快就见霍无殃披着件雪狐披风,端着个小凳子走了进来。
富有才又喜又奇:“哇塞,你是太神了还是太鬼了,我想什么你竟然知道?”
“你是在想这个吗?”霍无殃有些装模作样了:“我们只是碰巧想一起了,神鬼无责!”
“行行行,好坏都是咱俩自己的!”
富有才躺了回去,霍无殃坐去了床边,还帮她掖了掖被角。
“想问什么就问吧。”
“那我可要发挥了啊……”
富有才嘿嘿一乐,先扬了声,待后便是娓娓道来。
“其实就是庄周梦蝶的那个典故。我之前囫囵吐枣地听了一点,没怎么注意也没怎么细想过,好像就是大概说的什么庄周做梦,醒来不知道是自己做梦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做梦变成了自己,对吧?”
“嗯。”
“那这个的结局是什么?”
“嗯?”霍无殃愣了一下:“什么结局?”
“就是这个故事的结局啊。”
富有才侧转过身,枕着半边胳膊,歪着脑袋看着霍无殃。她的眼睛微微闪闪,像星光,像珠光,明暗都让人心跳。
霍无殃笑笑:“这个故事要什么结局?一切你都说完了呀。”
“说完了?”富有才可不相信:“你是说我刚才说的这些就已经是这个故事的全部了?”
“对啊……”
“那他,就那个庄子,他没有得出什么结论吗?就比如他后来有没有区分出现实跟梦境,如何区分的,方式方法这些,他都没有为我们这些后来人做出一些总结吗?”
霍无殃多多少少有些被问住了,毕竟他从未想过这个典故竟然还能被如此剖析。
不过看着富有才这般坚定执着的神情,他只能尝试着解释道:
“呃,会不会这个故事的旨意本就不在于让我们去区分,而是说明人生本就存在这种虚实交错的状态。”
“啥意思?”
“就是梦境有时会给人一种真实的感受,而在真实的生活中也会让人有身在梦中的感觉。”
“对对对,字面意思我懂了,但是……但是……但是但是……你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