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整个落霞村都苏醒了过来,很多村人已经走出家门向矿洞走去。五六岁以下的孩子们在村子里到处乱跑,也没人管他们,五六岁以上的孩子要么跟着老人做事,要么就跟着家人去矿洞干活。
常年示意铁不平走在前面带路。
铁不平招呼奴隶们同行,他的姐妹也在其中。
奴妻如果不受主人欢喜,一样要干苦活累活。铁家姐妹俩还没摸清新主人的脾气,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偷懒。
村人们也都在暗中注意这一大家子,尤其是跟在奴隶后面的常年。
万肠除了好奇去过矿洞几次,从不会主动跑去矿洞干活,而这个万肠却像是要跟着奴隶们一起去矿洞。
而且早上有不少人看到,这个万肠竟然把自己的食物分给了奴隶们。
多稀奇啊,连他们普通村人都很少有吃早饭的时候,他们身上带的食物是要到矿洞里吃的,一般都在饿得受不了的时候才吃,然后晚上回家再吃一顿,一天顶多就两顿。
有村人跟铁不平打招呼,但都不敢多说。
昨晚被迫借出粮食的两家人恨恨瞪着常年,似乎想跟他说道说道,但看到他提着一把斧头,身后还跟着一只杂工老爷们才能控制的大猎狗,立刻都假装没看到常年,快步跑向矿洞。
村人们几乎都躲着常年走,小孩害怕那只狗,更害怕万肠,看到常年就撒腿跑开,就怕被他喊住。
常年踩着脚下掺和着碎石头的砂石地,打量路边风景。村中看不到什么大的植物,多是路边杂草,一直走到那汪由山泉形成的小池边才看到比较浓郁的绿色。
铁不平弯身从池边拔-出一根野草塞进嘴里咀嚼,他还拿给他姐妹,但无论是他姐还是他堂妹,都直摇头。
铁不平感觉到有谁在看他,一转头,就看到盯着他看的“万肠”。
他以为这位想要他咀嚼的草,起了一点捉弄心,从路边又拔了一根,递给常年。
常年接了过来。
铁姐不赞成又担心地悄悄瞪了眼弟弟,害怕新主人责骂惩罚弟弟。
铁不平假装没看到。这草又没有毒,顶多就是苦涩了点,但嚼一嚼,能让口齿清新,还能让牙齿洁白,只可惜村里识货的人不多。当然他更不会告诉亲姐,他在用苦草试探“万肠”。
真万肠知道苦草的味道,平时碰都不会碰,如果谁敢拿苦草给他吃,他不把人打一顿也会把人痛骂一顿。
如果这人是真万肠,他绝不会碰这根苦草,如果这人不是万肠,又不知道苦草的特性,也许他会好奇尝一尝。
铁妹表情怪异,村里何止没有识货人,基本上除了铁不平,就没人会去咀嚼这种苦草,生活本来就够苦了,谁还想自讨苦吃?
常年拿到这根野草时,明明应该不认识,可他却隐约觉得他应该认识这种草,并了解它的效用。
闻一闻,尝一尝,也许他就能知道这是什么草。
常年摘下一根叶片,正要塞进口中,动作蓦然顿住。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是他的想法吗?
铁不平看常年没尝尝这根苦草,心中可惜。
铁不平没看到,就在他不再注意常年,继续前行时,他的新主人把那根苦草的叶片放进了口中。
常年有个猜测,他猜松叶大脑中留下的草药学知识和驭兽知识虽然被规则精灵封印,但封印并不代表不存在,如果他不接触草药和虫兽,也许他永远没有解封相关记忆的可能,而知识只要长时间不用,记忆力一般的人要不了多久就会把学会的知识还给老师。
可如果他在遗忘前经常接触呢?
多一种知识体系对他没有任何坏处,尤其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如果能认得这个世界的草药,对他求生也好、赚钱也好都有莫大好处。如果还能驭兽,他的自保能力和战斗也会更高。
不管能掌握多少,总比什么都不懂要好。
草叶本身没有多少味道,和他无聊时咬过的狗尾巴草味道差不多,但当他稍微咀嚼了一下,一股堪比黄连的苦味从舌苔弥漫至舌根,让人立刻就想呕吐出来。
不但苦,还麻嘴!
但常年没有把这根草吐出来,他潜意识似乎知道这草没有毒,而且铁不平还嚼着呢,反而又咀嚼了几下,嚼出更多草汁。
特殊的苦涩和麻嘴特性,点亮了他的细胞记忆。大脑下意识就给出了关于这种野草的知识:苦草,也有地方叫洁牙草,味苦带涩麻,嚼后会使口腔具有独特的清新感,常用牙齿会变得白净。除了洁齿以外,苦草根粉还能治疗口腔溃疡,药效很好,就是苦,非常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