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会回到跑道中间来。
但是事与愿违,本来还在跑道右边下滑的飞机,由于“侧滑角”偏小,顷刻间便被吹到了跑道中间,如果再继续下去,便会重导前两次的覆辙。
要知道,现在的风速是8——10米,而且是侧风,这就相当于每一秒钟,飞机的位置就要向左偏移8——10米,尽管作了侧滑修正,但是几十米的距离,也用不了几秒钟。
必须增加修正量,张志宏乘着飞机还没有跑到跑道的左边,又增加了右坡度,蹬左舵的力度也加大。飞机的发动机发出“呼呼”的声音,好像跑百米的运动员跑到了终点,在大口的喘气。
人都有个特点,两只胳膊向反方向运动,活动的范围大,也觉得舒服。比如右胳膊向左运动,活动范围可以达到90度以上,如果向右运动,活动范围可能只有10多20度。
这个特点带到操纵飞机上,体现也非常明显,在飞机上都是右手握驾驶杆,向左压杆时觉得很顺,也很舒服;向右压杆,就觉得很别扭,很不舒服。因为向右说是压杆,其实是在扳杆,向手心的方向使劲为压,向手背的方向使劲为扳,这是人们的习惯叫发。
现在张志宏为了修正右侧风,正是向右压杆,向左蹬舵,手脚不协调,更使他感到不舒服。但是为了修正侧风,不舒服也得坚持。
“注意速度,保持好下滑点。”
“压住杆,保持好方向。”
对于关键动作,指挥员在不间断的实施着指挥,看到飞机稍有变化,立即提醒空中的学员。
休息室外,观望的人群寂静无声,有的大张着嘴,显得惊恐,有的紧握着拳,在暗暗使劲。
陈大壮又不自觉的拿出了表演特技的动作,右手紧握着拳,一只脚站立,另一只腿抬起来,在空中晃荡,大家知道他在替张志宏作压杆蹬舵的动作。尽管动作很滑稽,但此时大家却笑不出来。
林超双手紧握着拳头,在胸前上下晃动,像是在为张志宏加油助威。
马教员心情更加紧张、不安,这是他的学员在天上,他长不得张出一双翅膀飞进张志宏的座舱,替张志宏把飞机操纵下来。
程志站在那里,面部没有任何表情,在默默的思考着什么。
张志宏在空中费力的操纵着飞机,视线除了紧盯着下滑方向外,还要兼顾下滑点、速度、高度。握驾驶杆的右手用里的向右扳着驾驶杆,由于不习惯长时间使用一个姿势,右臂感到有点僵硬。
更难受的是,蹬出去的左脚由于受方向舵舵面所承受气流的冲击,有一股很强的反弹力,不自觉的想收回来休息一下,要用很大的毅力去克服。
他知道,第二次没有落下来的原因,就是没有蹬住舵,使飞机的方向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所以这一次无论多困难,都要坚持住。
他感觉左腿有点发酸,手向右使劲,腿向左使劲,身体也像在拧麻花。
飞机继续向下降落,由于张志宏坚持住了修正侧风的动作,飞机基本保持住了方向。
200米,150米,70米。
飞机在一点点的下降,已到了转移视线看地面的高度。张志宏最后一次检查了一下方向,还好,但是还不能放松。
“看好地面,收油门,拉杆。”指挥员开始具体指挥张志宏的着陆动作。
张志宏一边向后拉杆做着陆动作,眼睛的余光还在时刻关注着方向,飞机还有向左偏移的趋势,压杆蹬舵的修正动作还要继续保持。
但是飞机是不能带着坡度接地的,飞机在带坡度的情况下,是向一边倾斜的,倾斜的飞机两个机轮不在一个平面内,接地时会造成一个轮子先接地,飞机的重量集中在一个轮子上,加上飞机接地时的冲击力,有可能使起落架折断,还可能使下沉一边的机翼擦在跑道上,造成大的事故,所以飞行员要在飞机接地的瞬间将飞机的坡度改平,但是这个时机是很不好掌握的。
飞机已经进入了跑道,位置仍然在跑道上,随着收小油门,飞机在均匀的下降。张志宏一边听着指挥员的指挥,一边向后拉杆。
“拉一点,再拉一点。”
飞机快速的前进,跑道快速的向后掠去。
“改平坡度。注意方向!”
随着指挥员的口令,飞机重重的落在了跑道上,机轮与跑道摩擦,冒出了两股青烟。尽管张志宏在指挥员下达“改平坡度”的同时,已将驾驶杆扳回了中间,但由于飞机反映的延迟性,飞机还是一个轮子先接地。张志宏感觉到了两个轮子一前一后的接地,飞机左右摇晃了一下。
“放前轮,刹车,保持方向。”
虽然飞机已经落在了跑道上,但是指挥员的指挥毫不放松,因为只要飞机不停稳,还会有出现问题的可能,越是到最后,越是不能麻痹。
飞机终于平稳的停在了着陆线,随着飞行结束的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大家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
指挥员刘大队长放下了手中的话筒,长长的出了一口粗气,塔台上其他的中队以上干部也都放松了紧绷的弦,陆续走下了塔台。
张志宏享受了一次首长待遇,救护车开到着陆线将他接回到休息室。看到张志宏安全回来,大家异常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