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粗的,韩璐有些不服气:“那皇后呢?”
“皇后不一样,”淑妃轻叹一声,将没吃完的那小块瓜放回盘子里,由烟霞扶着坐直身子:“你看看现在的慈宁宫不就清楚了。”
皇后嫁给皇帝,大礼跪拜的是慈宁宫那位,而慈安宫里的懿贵太妃却是受不得皇后的跪礼。
这就是嫡庶尊卑。
只要皇后把屁股下的位置坐稳了,不管有没有儿子傍身,她至死都是这天下间最尊贵的女人。
韩璐没声了,低着头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哭什么,这不是你自己求的吗?”淑妃翻着白眼,后仰躺回摇椅上:“那天皇上在坤宁宫里可是说了,除了皇后娘娘,宫里的妃嫔不想过的就滚去东太山下的乌月庵修行,”稍侧首问道,“你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抽噎了一声,韩璐紧抿着嘴,她不想哭的。
淑妃将话说死了,以免她还心存侥幸:“旁人,本宫管不了。但你给本宫听清楚了,千万别想着皇上会陪你风花雪月、煮酒吟诗,那是白日做梦,”听着抽噎声,她也不心软,“你且看着吧,皇上的后宫不会出宠妃。”
宠后,倒是有可能。毕竟是皇上寻寻觅觅这么多年,自己择的,当然要多爱重几分。
次日下了早朝,皇帝才回了干正殿,手还没摸着折子,天壬就来了。
“皇上,按着土的密实程度,臣等已经将那条被填的密道打通了。”
“通向哪里?”不知为何,他总觉这条密道不是六王开辟的。六王做事虽谨慎,但少有这般严密的。且他们几位熟悉深宫,现又都被拘在京城,怎会甘心将一条未被发现的密道就这么填上?
“夕凉宫。”
皇帝闻言凤目一凛,沉声确定道:“冷宫西苑?”
“是”
夕凉宫西苑是太宗废妃吴氏的居地,吴氏也是死在那里。皇帝倚靠在龙椅上,结合前因在心里开始捋了起来。
镇国公接了“密旨”,到父皇突然驾崩,然后他登基,南蛮骚动,镇国公持密旨在手不尊君令,至此就有了两条路。
一、镇国公不归,兵权在外,六王乱,镇国公被南蛮骚动拖住不能回……齐国将军府领军平叛。平叛其中,变数太多。
二、六王不乱,那就逼镇国公反。镇国公一旦造反,六王必乱,如此齐国将军府便又有了名头。
谋划确实周密,因深得天家信任,齐国将军府可谓之进可攻退可守。只可惜将军府没料到六王没乱,镇国公不但没反,还上交了兵权。
杨朗那日在朝上情绪外露,除却“诛九族”之事让他思及太宗废妃吴氏之案,还有便是荣亲王失势于杨家大计不利。
那么父皇突然驾崩便是因为东宫了。他在被立为太子之前,以沉迷舞文弄墨来掩饰自己,招贤纳士。京中状元楼、蜀云阁、饕珍楼都是他的产业,海运也掺了一脚。
亏在年岁不足,又无人为他争取,未能入朝听政。他参政是在被立为太子之后,而父皇之所以要死,是因为那些人容不得太子站稳脚跟。
能叫太后和康嫔动手的原因只有两个,一、太后偷龙转凤之事被父皇知道了;二、有人看出了父皇娶太后的意图并透给了太后。
“天乙,传信给唐逸清,朕有事要交代他。”
方脸太监立时拱手:“是。”
夜,唐五腰酸背疼地出了练功房,回自个院里清洗了一番,把藏在枕头芯里的太监服掏出来。
亥时正,范德江领着一个高的太监拎着宵夜进了干正殿:“皇上,您忙了一天了,奴才让御膳房给您备了两碟好克化的点心,您进些吧?”
站在龙案后的皇帝正垂首看着大靖地域图:“来了?”
范德江撇了撇嘴往边上挪了一步,身后之人现出,唐五放下食盒,跪拜行礼:“皇上万岁万万岁,”他右眼皮老跳,直觉皇上这回找他没好事。
“起来吧。”
“谢皇上,”唐五站起身就先一步言明:“皇上,臣快大婚了,您能让臣少招点女子吗?”
虽然这婚事是陈小九算计来的,但几次私会……不不,是接触下来,他还挺喜欢陈小九的,就连家里老头都觉陈小九特别旺镇国公府。
好颜色,是已逝镇国公夫人给唐五蒙的纱,这还怪上他了。皇帝抬首看向立于殿中央之人,面露些许愧疚。
他这脸一变,唐五就觉要糟,两眼慢慢睁大,双腿一弯跪下丧着脸道:“皇上,您不会是反悔了,要把臣留京吧,那韩逾就那么不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