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慈一席话,让屋里众人摸不着头脑。
一个昏死过去的人,要怎么说?
房丰站在门边,闻言也不怎么晕血了:“神医姑娘,冯会元这会都自身难保了,他能说什么?”
满屋子的视线都集中在庆慈身上,只见她嫣然一笑,不慌不忙地走到塌边,微微俯下身,抬手指了指:“诸位大人来看,冯公子脖颈上的这处瘢痕。”
瘢痕?什么瘢痕?
众人不解,纷纷围了过来,学着庆慈的样子半蹲。于是,所有人都看清了冯项泉脖颈下,一个铜板大小的圆环状的红瘢,环中心是一对明显的咬噬点,略略发紫。
姚千同看得清楚,但心头一时茫然:“这是?被什么咬了?”
庆慈解释道:“召南国西北有处四季潮湿闷热的密林,产各种毒物,其中有种毒虫,名曰九足,形似咱们常见的蜈蚣,却比蜈蚣大上许多。九足虫的嘴形似一个环形吸盘,中间生有一对尖利螯刺,毒性极强。被这九足虫咬噬的地方往往就会呈现这样一个特征鲜明的红瘢。”
她说完,似乎怕众人不懂,还不忘用手比划了下长度:“大概有这么大吧,毒性非常厉害,不过长得很难看,而且还很臭。”说完拿手扇风,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众人顿时被她娇憨模样逗得掩口而笑。
房丰问:“那人被咬后会怎样?”
庆慈一脸“你是不是傻子”的表情看他,理所应当道:“都说非常毒,被咬当然是会死呀。”
会死?众人看了看床上的冯项泉,复又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起来——既然被九足虫咬上一口会死,那这手腕缝不缝、保不保的,还有何意义?
庆慈将众人表情看在眼里,噗嗤一笑:“但是碰上我,就死不了啦。”
姚千同这才松了一口气,却又百思不得其解:“可冯会元被人斩断手腕、甚至被九足虫咬,同圣上和北疆王殿下又有何关系?”
庆慈拿起刚刚缝合用过的一把短刀,一边擦拭工具,一边耐心解释:“这九足虫天性喜湿热,惧寒风,只以召南特有的青花菇为食,一旦离开那片雨林很快就会死。京城离召南国路途遥远,山高水长,单程一趟最快也须月余。且不说北方冷日燥风,便是江南前些日子的倒春寒,也足以让这虫子死上一万次。”
“若非有人刻意一路照顾、精心饲养,这九足虫便是飞也飞不到京城的地界上来。冯会元是筠州人士,同样远离召南,平素里再倒霉,碰上这九足虫再被咬一口的可能性不亚于太阳从西边出来。”
她一边解释,一边把玩了手中短刃。刃口锋利,刀面银洁,灯火微错,刀面上一晃而过她顾盼生辉的双眸。
“何况这红瘢印记如此新鲜,”庆慈歪了歪脑袋,看向房梁,算了算,“唔,左不过十天前吧。”
十天前?
众人顷刻色变——冯项泉等一众学子可是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然在京城客栈住下,着手备考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