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禁制中的陈连山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正要发话,就见对面不远的空中,一片尚未焚化的树叶突然闪过一道紫芒,四周的空间轻微扭曲,须臾间,一个高大的身影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那半空中,细细看去,那淡蓝色的熊熊火焰中,此人临空而立,长发飘飞,腰间悬个巴掌大的紫色葫芦,身上泛着巍巍紫光,似乎有一层淡薄而永恒焚烧的紫色火焰将他包裹。面容古拙而平淡,飘逸而洒脱,微微上翘的嘴角显出耐人寻味的意味,不是李玄又是谁?
“李玄,被三昧真火烧灼的滋味如何,可还受用?今日我也不动你,只是看你怎样在我这神火中化为乌有……哈哈……”看见李玄显出身形,剑玄子得意地说完,与陈连山相视大笑起来,或许在他们眼中,此时的李玄已如那瓮中之鳖,板上之肉,只是看他能撑多久了。
淡淡地望着对面狂笑的两人,李玄心里不由得浮起一丝淡淡的情绪。不说陈连山与自己有着杀子之仇,只看那剑玄子,按照曾经的境界计算,也算是七星君大成境界之辈,却也被那世俗情感、尘牢蒙心以至于此,倘若自己真的死在这火中,他又能高兴多久?高兴也好,悲伤也罢,不过是他本心不安罢了。在这个不同于曾经的世界的精绝古城内部的世界,法则奥义却原本来源于李玄的血脉一一炎黄血脉与灵魂,传承的是上古之道。
如不放下执念,及时洗涤心间尘垢,无论修为多高,总有心魔孳生之日,祸福只在旦夕……李玄想及此处,不由得为那狂笑之人感到惋惜,他轻叹一声,淡然而语道:”不可得而亲,亦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亦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贵,亦不可得而贱。剑玄道友,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纵然有仇怨,也只是我与你师侄之间的事,为何你却要如此苦苦相逼呢?倘若我真死于这火海中,于你有何益处,你又能高兴多久?情绪间的喜怒哀乐,只不过是道心不坚的表现罢了!道友何不认清此理,与你我留一条退路,日后若是相见,也自有一番机缘!”
闻言,剑玄子微微一愣,刚要说话,就听陈连山冷笑道:r真是笑话,你也不过一小小‘化气’境界的小辈而已,也配与我师叔说出这种话……你现在已是自身难保,何不乖乖就擒,或许我还能给你一个痛快。”说完,尤自狞笑两声。
看着面容狰狞的陈连山,李玄摇头轻叹,道:“在我来说,我与你儿子之间早已两清,而于你自己,却又多了一层杀子之仇。报仇者总是无罪,但报得仇恨却变成了有罪,一如四季轮转,无止无休。也罢!我与你之仇总是难以化解的,以后如若再见,贫道也自当全力以赴……不过你现在却似乎高兴得太早了,难道一个小小的禁制就能困住我?”
熊熊火焰中,李玄清晰地感觉到了那恐怖的热力。虽然他的修炼也是取自一阳,但站在这号称熔尽世间万物的极阳神火中,他亦是体会到了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但同时,于自己黄庭神室内,那旋转着的三朵紫色火焰竟隐隐有着一丝悸动,仿佛与这周围燃烧的火焰有关,那是一种不屈又或愤怒的奇妙感觉。”哦!李玄道友,如你所说,难不成你还能走出我这禁制之外?”不知是不是李玄刚才的一席话起到了作用,此时的剑玄子竟然改口称他为道友了。
闻言,李玄扬手在自己周围又加了几重禁制,感觉周围热力稍稍减缓,这才开口道:
“实不相瞒,刚才贫道本想趁你慌乱之际脱身,却不想道友已在这四周布下了隔绝五行之阵法,贫道对道友的手法深感钦佩。想来,这世间五行遁法,只要入得道友的阵中,便是无有走脱的机会,但是道友可曾听说,于那五行之外,还有一遁,名为天遁?”
“哦?这到是不曾听说,难道你会,贫道却要看看你是如何走脱的。”剑玄子说完,好整以暇地看着空中的道人,眼里满是玩味之色。
李玄听了,露出个淡淡的笑意,道:“既然如此,那就恕不奉陪了,贫道去也……”话音刚落,就见李玄把身一摇,化为一道巍巍紫光,只在空中一闪,就那么消失得无影无踪,去势之快,直让当场的两人张口结舌。
“这……这……师叔……他……”过了半饷,陈连山指着李玄消失的方向,话没说完,就听剑玄子喃喃的声音传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真的走脱了!怎能有如此快的遁光……”
“哎!此人道法怪异,连这样的阵法也困不住他,看来只有另想他法了……不可得而亲,亦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亦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贵.亦不可得而贱。”望着李玄逝去的方向,剑玄子喃喃自语,若有所思。
(未完待续)
第543章 毒丹
苍茫大地,茫茫十万大山深处,一座直立像屏障的山峰,周围山峰起伏,连绵重迭。
四处烟霞缭绕,焕发着蓬勃生机的林木映照着灿烂如画的阳光,林间鸟呜清脆,一条条小溪蜿蜒于丘陵树丛间。
远远望去,但见渺渺云烟,徘徊于群峰之上,白云如带,山泉清澈,更映青山如画。
一派世外山水的恬谈幽静风光。
在那座屏障般的山峰下,蔓草绿藤间,一处凹进的山岩内,李玄浑身紫气环绕,体内元气运转,直透十二重楼,周而复始,如此过得片刻,直到气雾散尽,他才缓缓睁开双眼,须臾间,两道紫芒一闪而逝。
长长出了口气,回想起刚才的一番拼斗,心里犹自有些余惊;暗讨:“倘若不是自己有这天遁之法,只怕也是逃不过那种真火焚身的结局。这境界与修为上的差距确实不是取巧可以弥补的。就拿这天遁来说,也实在太耗费真元了吧!”想及此处,李玄不禁有些感叹。记得自己先前只是选了个方向,便自架天遁逸走,只觉那冥蒙中,眼前不断闪过城市、村落、山川河流,只几个呼吸间,已是不知相去百十千里。
这天遁的速度真是有点骇人听闻。而这时自己全身的真元也是所剩无几。无奈之下,只得按住遁光,寻了这处隐秘之所,眼观鼻,鼻观心,就那么冥冥然地入定恢复起来,直到现在。
其实以李玄现在的修为,于天遁一途上,尚只能用其十之一二,且不能持久,假使他日道行玄功有成,便可免去剑光之赘,那时施展起来,只怕瞬息万里也不是难事,但此时的他,却是想也不敢想的,太遥远了!
“实力果然是越高越好啊,真要是参悟了就好……还真的有些向往呢!不过以剑玄子那般心性,只怕早晚脱不了心魔人体,神散婴消之灾……这冥冥天道之下啊,当真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纵然百年心血,只消一朝大意,便是那魂飞魄散之果!等得光阴流逝,在这茫然无期的道途中,自己是否也会像这些人一样,在那天人一线之间,一步走锚而抱憾终身呢?
人,在探寻自然天道时,真的如此渺小吗…”
李玄喃喃自语,心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