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人家可从来不体谅你!”陈唯的语气明显缓和了些,但心里那口气仍旧咽不下去,冲着停车场那边喃喃道:“红了就忘本的白眼儿狼。”
祁舒阳明眸皓齿,笑容灿烂:“多大点事呢,不就这样,你混了这么多年还不能习惯吗?”
“你啊———”陈唯无奈地叹了口气,有再多的火冲着祁舒阳这张脸也发不出来了,他从裤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冲人扬了扬,随后转身离开了片场。
化妆师给祁舒阳补完妆后也离开了,祁舒阳眼眸中的笑容终于黯了下来,他的表情变得很严肃,目不转睛地盯着赵远希房车所在的位置,双眼变得毫无温度。
“菲菲,我出去一下。”祁舒阳回头冲身后的助理喊了一声,也不等人回话,抬脚就往外走。
助理应了一声,端着刚热好的盒饭抬起头,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她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盒饭:“不吃饭啦?”
哗啦———
房车里的梳妆台上,价格不菲的化妆品碎了一地,乳液、精华、粉底汇集到一起,顺着桌沿淌下来,弄脏了助理雪白的球鞋。他也不敢动,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当好出气筒这个角色。
“废物!都是废物!!!”赵远希一改镜头前温柔多情,双眸通红,活像只毫无教养、只知道乱吠的野狗。他怒目圆瞪,又把手边的咖啡泼到了助理身上,冷冷地问:“我不是叫你好好检查吗?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啊?我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这条贱命赔得起吗?”
滚烫的咖啡迎面浇下来,烫得助理面颊通红,而他却不敢动,只能咬紧牙关低头认错:“对不起,赵先生,我真的检查过了,还检查了好几遍。”
“还在狡辩!”赵远希怒不可竭,说着就要把手里的咖啡杯往他身上砸,还没扔出去,房车的门就被敲响了。他放下杯子,没好气道:“谁啊!”
“是我,周雯。”女人的声音隔着门版传来。
赵远希这才整理了一下表情,示意助理去开门。车门缓缓打开,周雯抬头看见助理这副狼狈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递给助理一个眼神,轻声道:“去,洗把脸把衣服换了。”
“谢谢雯姐。”助理一点头,随后下车离开了。
周雯踩着高跟鞋上了车,把身上的黑色风衣脱下来挂在了衣架上,低头看见这满地狼藉,柳眉迅速打了个结:“再把动静闹大一点,守在门口的那帮狗仔就都能听见了。”
“是我想这样的吗!”赵远希虽说还是气不顺,但在周雯面前他也不敢放肆,语气中的抱怨成分更大一些。他冷哼了一声,搁在茶几上的腿放了下来,调整好坐姿:“我刚刚差点摔死!”
“可我看你——”周雯的目光由上而下将他打量了一遍,随后轻描淡写地说道:“毫发无伤,一点事儿都没有啊。”
“那也是我命大!”赵远希嚷了一句,随后他调整了一下表情,换上在外营业时的温柔多情坐到周雯的身边,凑到了对方耳畔低语:“雯姐,那件事你跟片方说了吗?”
周雯侧头看了他一眼:“你非要这么干吗?毕竟是一个公司的。”
“这剧能拍到第二季,本来就是我的功劳,是我撑起了这部剧的流量和话题,他祁舒阳是沾了我的光。”赵远希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揽过周雯的腰肢,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我不喜欢双男主的设定,男主角有我一个就够了。”
周雯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赵远希顺势将她按倒在沙发上,掌心抚上她的脸颊,凑上去咬住她的唇。交错的喘息声从他二人唇齿间溢出,赵远希的手一路往下,正要探进周雯的裙摆里,却被后者伸手按住了。
赵远希喘着粗气问:“怎么了?”
“还是别了吧,我可不想像你那个倒霉催的女朋友一样。”周雯用指腹擦掉了自己蹭在赵远希唇角的口红,在对方逐渐变得惊恐慌乱的眼神里慢条斯理地开口道:“那位,我得罪不起。”
剧组租用的景区民宿里,助理换下了那身被咖啡弄脏的t恤,站在卫生间的洗手池边上揉搓着。他的表情阴沉,头顶的射灯至上而下,这个打光让他挂在唇角的笑容显得格外诡异。
他脸上被咖啡烫出了一大片的红印,有几处地方已经脱了皮,一边搓衣服一边如同中了邪一样喃喃自语:“赵远希赵远希你一定不得好死。”
随后,只见他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张照片像是疯魔了一般抓着它用力撕成了碎片。泡沫四散,他的手掌洗衣服时磨破了皮渗出血,那双眼里隐隐也透出血光。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会儿,逐渐平静下来,打开水龙头把手上的泡沫冲干净,调整好呼吸以后如同一具行尸走肉,缓慢离开了洗手间。
待人走后,虚掩着的门开了。祁舒阳从堆放着墩布和水桶的工具间走出来,伸手捡起了被助理遗忘在洗手台上的碎片。他低着头,若有所思地盯着照片上残缺不全的赵远希,片刻后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随后他把碎片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哼着歌,步伐轻松地离开了洗手间。
第20章
沧泉山一带,早年是荒无人烟的山区,穷乡僻壤,周边几个村子里人烟稀少。但凡年轻力壮的都外出务工去了,留下来的都是老弱妇孺,没有劳动力就没有发展空间,因此格外落后贫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