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三少带着的人便自去打听,村人听闻是陶老爹家,纷纷指路,车辆一路停在陶家,夏三少先接了无忧下来,又亲把幼春抱落地上,因幼春身子弱,今日便披了一件半长披风,里头厚厚地穿了诸多衣裳,行动有些不便,抱起来如抱个软棉球一般,夏三少不由微觉好笑。
幼春刚落了地,里头李大娘闻讯便出来,相见了,便将幼春抱了,问长问短,此刻夏三少便指使身边众人,将车后的诸多物件都搬了下来,一一弄到屋子里去。
幼春不知他竟带了许多吃穿用的东西,一时看呆了眼,无忧也跳着,问道:“三哥,你哪里弄了这么些东西?”夏三少摸摸他头,说道:“路上买的。”
无忧喜道:“三哥,你真是想得周到。”
夏三少笑而不语。
这边李大娘抱着幼春,惶恐看着,说道:“这。。。。。。三少爷,这怎么使得?”夏三少一笑,说道:“自然使得的。”本要说是幼春相救无忧,然而话到嘴边,却又没有出口来。
夏家的人来来回回几趟,才把些东西都搬运完了,把陶家逼仄的屋子都赛得满满地,夏三少跟无忧竟没地方站,便只在外头站着。
三个妹妹围着幼春,十分高兴,又看了诸多新鲜东西,也兴奋莫名。
正说话间,陶老爹回来,见门口众多人,先是一怔,进得门来,见是涂州城首富家的公子,一时也不敢造次,即刻行礼。
夏三少望着陶老爹,见他醉醺醺的,一张脸紫涨着,因喝多了酒,透出一种古怪之色来。夏三少望了望家徒四壁的屋子,心头略一计较,便有了打算。
幼春见家里人并无大碍,才放了心,又把阿秀给自已的那两三两银子拿出来,给了李大娘,李大娘正在推让,陶老爹便站在边上,神情木讷。外面有人影一晃,却是大牛,被夏家的侍卫拦住,只在外头叫,急忙叫他进来,两个见了,便又是一阵欢喜。
大牛看这诸多人跟着,便有些胆怯,问幼春说道:“怎么你回来一趟,竟有这么些人跟着呢?”幼春只好说道:“是三少爷好心,特意送我一送的。”无忧听见了,却说道:“阿春病了,本是不要他回来的,他一心想着,我就同三哥送他回来,免得有什么不妥。”
李大娘早见着幼春脸色不好,脖子还围的严严实实的,早就疑心,只不过问她,她又不认。闻言便忍不住,手抖抖地,连幼春也抱不住,向后一倒,坐在地上,失声大哭,只哭道:“我这是前辈子积的福,这辈子才碰到了这孩子,自已病得这样,还念着这个家,这家里却没有什么好的给过你的,好孩子,你叫大娘怎么说。。。。。。”满面的泪,大妹妹还知道事,就过去扶着劝,两个小妹妹不晓得为何,便也跟着哭。
幼春急忙便过去劝,也跟着掉泪,只说道:“若不是大娘你捡了我回来,我早就死在路上,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且大娘又待我极好的。。。。。。快别哭了。”大牛也说道:“大娘别哭了,阿春都哭了。”李大娘才竭力忍住了。粗糙的手捂着脸,肩头却仍在不停发抖,着实感激难言。
夏三少见状,也不由地动容,连无忧也皱了眉,伤感地望着眼前场景,一时无语。
幼春在家里呆了一个多时辰,便跟着夏三少又上了车,陶家之人跟大牛两个依依不舍在外相送。幼春哭的力竭,同众人告别之后,便在车内静静睡了。
夏三少本坐在车边,进来一看,见幼春闭着双眸,仿佛睡着,眼角却还挂着一星泪光,不由怔了怔,想到方才那扶老携幼哭的泪人般的一家子,便叫无忧看着幼春,自已出到外面,叫了个人来,吩咐了几句,那人点头领命,便沿路重新返回。
幼春在车上睡了会儿便醒来,又相谢夏三少。夏三少也不知要如何说好,就不言语,只坐在车边上去。
幼春不懂他心思,还以为他天性冷漠,因此讪讪说了两句话便不敢再同他说,便放了帘子。只私下里问无忧,说道:“三少爷是不是仍讨厌我呢?”
无忧急忙摇头,说道:“怎么会,三哥很是喜欢你,只不过他是这样的,虽然心里喜欢,却也不知怎么说好。。。。。。你不要误会,三哥若是不喜欢你,就不会陪你回来啦,他对不喜欢的人,从来都是连理都不会理,你看他路上还买了诸多东西替你带回去,我都未曾想到的,可见他是真喜欢你,才肯替你着想的。”
幼春喜出望外,放开心结,又是脸红又是高兴,说道:“这样我就放心了。”无忧看她脸红红的,就说道:“阿春,你快些把身子养好了罢,如今三哥这样喜欢你,等你好了,就接你到我家玩,如今这样,怕是秀叔叔会不许的。”幼春听他提到阿秀,便也说道:“嗯。。。。。。是呀。。。。。。”慢慢地就叹了口气。
无忧见她皱了眉,就问道:“阿春你怎么了?”幼春迟疑了片刻,便说道:“小少爷,你觉得大人。。。。。。大人好么?”
无忧说道:“你说秀叔叔?他自然是很好了。”幼春仍皱眉,说道:“我。。。。。。我的意思是说。。。。。。”她也不知要怎地说明,便只小声说道,“有时候我觉得大人很好,有时候却又觉得他很可怕。。。。。。我也不知,哪个才是真的他,是好。。。。。。。是坏。”
无忧抓抓头,说道:“很可怕?不会罢,秀叔叔通常都是笑嘻嘻的呀。”
幼春苦苦一笑,一脸苦恼,想到阿秀种种事情,尤其是杀人之时那副狰狞模样,便打了个哆嗦,心想无忧是绝见不到这样的阿秀的。。。。。。大概这样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罢。
两个小家伙就在里面低低说话。外头,夏三少靠在车门上,静静听着,起初听无忧替自已说话之时,面上便淡淡带笑,后来听幼春说起阿秀,便挑了挑眉,面上神色虽有变化,自始至终却未发一声。
夏三少将幼春好端端地带回,送到了点检司府,叫无忧陪着。他便来书房内看阿秀,刚进门,就听得他说道:“好个白元蛟,我没有去找他,他竟找上门来,真是欺人太甚。”
夏三少问道:“又发生何事?”
景风见他进来,就说道:“方才妙州那边传了信来,京内来的一艘官船,在海上被白元蛟的人劫了。”
却听阿秀说道:“可恨,难道他就当我攻不下他那鹰岩了么?哼。。。。。。如今倒好,新仇旧恨,索性一块儿算算。。。。。。”
夏三少便说道:“忽要着急,那鹰岩易守难攻,自来就是块险要地方,历来多少官船都在那边失手。。。。。。百大王如此猖狂,必然就是想激怒你,让你失了主张,入他圈套。”
阿秀将桌上一方地图展开了,说道:“我怎么不知?他那里有天生的地下礁岩,又有两重鬼迷滩,外头的船若无引路,是万万进不去的,他就是算准我不能去才敢如此有恃无恐,然而这口气我怎能下咽,必然要找个法子同他一较高下。”
景风看了一眼,说道:“此事似有古怪,先前你拿下黑蛇岛之时,鹰岩不是毫无动静的么?怎么最近却忽然频繁出现?”
阿秀双眸一眯,便说道:“若我所料没错,大概就跟先头被劫走的那人有关。”
景风一怔,问道:“被劫走的那人。。。。。。难道你说的是。。。。。。齐楚夫人?”
阿秀哼道:“自然就是那夷州泼妇。”
景风同夏三少两个面面相觑,阿秀见两人不明,便说道:“那泼妇手段了得,不然这几年也不会在涂州混的风生水起了,连知州都被她玩弄在鼓掌之中,你们方才也看了,除了那些古怪密文记载的不懂,这知州的账簿上记载分明,每年都会有大批物料运出夷州,怕不就是这婆娘在其中捣鬼。本来我也没想其他,然而景风亲眼所见白元蛟当街抢人,若说这婆娘的手脚没搭到白元蛟身上,我却不信!”
64费思量世无双全法
阿秀便愤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