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说喜欢,一会儿说讨厌,你到底怎样?”楚言枝又丢给他一只干净帕子。
狼奴擦了擦,继续玩铃铛:“没有怎样……我比你坏。”
楚言枝感到这傻狼说话有点没头没脑,晃了晃他脖子上的坠绳,铃铛一阵轻响,红裳进来收拾东西出去了。
他们起得迟,又玩闹半天,才用完早膳喝完药就已快至午时了,楚言枝的困乏劲儿上来了,躺到床上打算继续歇午觉。
狼奴卧在她面前,眼睛不住地打量她,轻轻问:“你有多爱我?”
楚言枝把手放到他脸颊上,摩挲了片刻,安心又困倦地道:“你有多少,我就有多少。”
“我是不是变成傻子了?”
楚言枝把眼睛睁开了,狼奴还懵懵懂懂地对她眨眼睛。
楚言枝想了会儿:“是跟以前不一样。”
“我忘记怎么走路了,勺子也不会抓。你还爱我吗?”
楚言枝戳弄他那个时隐时现的酒窝:“乖乖喝药会好的。”
“好不了了呢?”狼奴垂睫,“我还很坏,想把你锁在身边,哪里都去不了。你刚刚听到我这样说流眼泪了。”
楚言枝一时无言。
“还会爱我吗?”狼奴追问。
“你小时候在笼子里,连话都不会说。不过学东西很快,那再学一遍也会很顺利的。”楚言枝安抚他。
“那就是不爱吧。我又伤心了。”狼奴提起一点被子,慢慢地转过身去,面朝着墙去了。
楚言枝看他的背影,他又在拨玩铃铛了。
凭心而言,她确实觉得他清醒的时候很好,很乖、很听话,不过傻了的他,也并不讨厌。其实想想这世上怎么会有没脾气的人呢?大概他本来就是这样的小狼,时刻想咬她、把她锁在身边,冲她闹脾气,只是因为清醒的时候每时每刻都记得自己是她的奴,所以压制得很好,不被她知道。
如果他没突然变傻,她兴许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那些奇奇怪怪的心思。
傻的小狼也是小狼……如果以后小狼还是连对她笑都要小心翼翼、伤心了就强压下去,或许能把她哄得很开心,可是对他也太不公平。
楚言枝将脸贴到他的背上:“爱你的,傻了我也养得起你。”
“不信。”
“你感觉不到我爱你吗?”楚言枝叹气,蹭蹭他的后背。
狼奴低哼一声:“反正没我爱你那么多。”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不知道。”
“那就先睡觉吧,你不在的时候,我天天睡不好,你在我身边我就总会犯困。”楚言枝懒懒地打个呵欠,半搂着他的脖子睡了。
狼奴还在玩铃铛。
睡到下午了,楚言枝又起来收拾自己,反正夏日外面炎热,她也不兴出门,干脆就找书看或者玩九连环。
狼奴不识字也不会玩九连环了,但是特别喜欢在她做事的时候凑过来咬她、拿脸乱蹭。偶尔楚言枝嫌烦就问他要不要学识字,他嘴上能答应,实则眼睛根本不愿意看书,还乱伸爪子去打她翻动的书页。
楚言枝感觉今天这一天过得特别快,也没干什么天就要黑了,红裳端了晚膳和给她备下的鲜牛乳,过一会儿又搬来了浴桶打来了水。
晚膳备下了许多肉菜,楚言枝要求狼奴不论如何至少该把走路学会,狼奴由扶着她慢慢走,又学抓勺子、抓筷子,他学得一点没小时候快,吃得脸上脏脏的,楚言枝虽然无奈却也没办法。
沐浴的时候,楚言枝怕他会起兽性,弄得屋里到处是水,很难收拾,便把他塞进了帐内。狼奴在帐子里又玩铃铛又玩九连环,楚言枝在外面洗着澡,开始想江家谋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