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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第2页)

几年后,贾界已经腰缠万贯,把奔驰600停在“坏肾”的墙角,如成功领袖那样瞻仰自己起家的地方,一个很可能修成×××故居或旧址的地方。正感慨万千呢,被从良的白条鸡认了出来。白条鸡指指前边的四川小饭馆说,咱们住过邻居吧?又说,进来坐坐吧,我已是老板娘啦,想吃什么,管够,我给你打折。贾界也想客气一下,可一看她那面起子用多了的“发面”大胸脯,比肥胖的“女*”都恐怖,话就拐弯了,说我不认识你。白条鸡看不出火候,似乎还想在老邻居身上挖掘利润潜力:“别逗了大哥,那你来干啥呀?”

“抓*。”

白条鸡一下愣成了雕像。贾界走后,她朝缓缓离去的奔驰车屁股呸地吐口唾沫,歪着嘴骂:烧成灰我都认得你,纯属装大|穴的!

那时,白条鸡刚缩回门后,贾界的钥匙掏出来了。他们竟是门挨门的邻居!房美月瞅贾界一眼,贾界笑一下:晚上你就知道了,这地方热闹着呢!

果然。南腔北调,东邪西毒,五花八门。只有一点相像:住户们全是二十至三十岁左右的外地年轻人。这个年龄是点火就着的危险时段,容易爆炸,容易发河,容易把肉身当成插了铁翅膀的机身。忽地飞起,射出去,飞向哪,射向谁,不知道。每天晚上,这里都是“联合国”的议会总部。只是,没有秘书长,也没有欠着巨额会费不交还要称大的美国佬。清一色的无名鼠辈。谁也不怕谁,谁也管不了谁。这就麻烦了。这些鼠辈们,都当自己是猫呢!几年前,我在报上看到一幅漫画,一只猫站在领奖台上,弯腰低首,十分谦逊,等着一只跷起脚尖的老鼠往脖子上挂“安全奖”奖牌呢。几天前,我看到一个更狠的消息,两只老鼠合力作案,女鼠扮成*勾引男猫,男鼠持凶器匿于暗处,居然结果了一只战功赫赫的现役大猫!什么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哇,拐那么大弯儿多累啊。该干啥干啥,来点实惠的吧。眼擦黑后,楼道里扑腾腾一阵响,白手黑手涂红指甲的手;多毛的手相继伸向室外“一”字形露天公用阳台的铁线上,把冒充“万国旗”的各式床单衣服|乳罩*收回来,一个晚会的大幕就徐徐拉开了。头一个节目是常规节目,以器乐烘托氛围开场,劈柴和大勺为主旋,锅碗瓢盆协奏,相当有气势。开喝了,才到晚会的高潮。咔咔的碰杯声,配以多种方言的祝酒旁白,犹如笑料一个跟一个的小品。合唱为划拳行令。这个节目,往往作为压轴戏。不过,有时也来个“加时赛”,突然一个引吭高歌的“单出头”,炸出杯碗落地的脆响,在互问候对方母亲的叫骂中,辅以响亮或沉闷的肢体接触之声,“联合国”炸营了。一天夜里,楼下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一个温州男子驾鹤西去。他杀。四楼阳台边上的一片污血,过了伏才消失。真正的晚会,结束也结束了。这里不。这里的晚会过后,还有“加演片”。在后台。当老楼梯被高跟鞋当成琴键敲过,昼伏夜出的小姐们回巢了,人们就可以“听内参”了。床铺的呻吟和女人的*彼伏此起,有时楼上,有时楼下,有时楼左,有时楼右,有时上下左右响成一片……

一旦错过第一章(3)

超期服役的老楼,结构“错骨缝”在所难免,皮肉疏松在所难免,咳,隔音太差。那么,贾界跟房美月这对文明的大学生受气也就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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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白条鸡”嗓门不算大,但她*时习惯拍墙。只要她一把嫖客带回来,贾氏夫妻就倒霉了。一次,房美月实在受不了了,也拍了几下子墙。房美月以为拍墙能拍出个“休止符”呢,不想却拍出一个京戏“长腔”来——这边一拍,那边拍得更欢了!

又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房美月正在厨房切土豆呢,门没关,白条鸡进来了。

你好!白条鸡兴奋地问。

你好。 房美月带搭不理地答。

小妹啊,你可真漂亮。

过奖啦。

小妹啊,你那啥……挺像我啊。

啥呀?

就那啥……我干那事爱拍墙,你也是。

房美月哪想她说这个啊,满肚子气,都用在刀速上,动作一变形,刃走偏锋,“啊”地一声叫,土豆滚个个儿,小半个手指肚片掉了……

房美月熟悉了滨海的房价后,才知道贾界选择这地方住实乃上策,月租三百元相当便宜了,在“市中心”的和平区。

1993年的雨季让贾界没齿难忘。浑河“片帮”片掉了他两千块钱。沙场没活。两个人坐吃山空了一个多月,快要喝西北风了,贾界心里直发毛。房美月张罗上酒店当服务员,贾界不让。贾界说,你上酒店,不等于往色狼嘴里填肉哇?你就一心一意当我的压寨夫人吧。等我把公司办起来了,有的事可做。那时候,你这个小学老师摇身一变,身兼麦当娜跟撒切尔两个角色,多牛啊!那时,公司已经在贾界心里成立了,只是差些东西罢了。但想想,除了差立项,差房子,差启动资金,差周转资金,差工商执照,差人,什么也不差。但贾界认为,这些差都不算差,只要不差不想干就行。贾界认为成立公司已经指日可待。早晚的事。贾界把宝押在丑女“眼白”身上了。“眼白”的父亲是一家国企老板,这个宝押正了,就能对个大缝。在中山路那个著名的“医大一院”,贾界跟她在一张床上鬼混了两个多月。那些日子,贾界每天披星戴月地忙,脸窄了,皮松了,累成了黄脸瓢,身上的膘都快抖落光了。房美月又心疼又疑惑,甚至想到贾界不是去卖血吧?她担心地问他干些什么活,宁可少挣钱,也别累坏了身体。贾界这样回答她:别替我担心,我在一家国营大公司上班。

房美月跟贾界在砂山的土楼里狠勒裤腰带受苦时,我正在舞场上寻花问柳。别看我初出茅庐,可是一把风月场上的快刀。只要我在舞场一甩竿,美女们就争着咬钩。现在的媒体一再刊载网上骗财骗色的案子,那时候的舞场也是。可是,女人们跟鱼们一样,记吃不记骗。因为这个,我曾愁眉不展。十几个俏佳人投怀送抱,我挑花眼了,举棋不定。如果是现在,我可能照单全收。那时候还是个一根筋。一根筋也有一根筋的办法,我决定化整为零,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先普及,再提高。优中选优。可惜我分身无术,又玩不好拆东墙补西墙的游戏,让好几个美眉噘高了嘴巴。没女人了,想。多了,也不好招架。我曾经抽过扑克牌,也曾以扔硬币的方式,决定取舍。还是难分伯仲。幸好,雷蕾也因是否跟我相处而扔硬币。雷蕾扔完硬币后,立刻约我吃饭。吃完了饭,雷蕾提议用摸纸团的方式,决定我俩的终身大事。雷蕾让我闭上眼睛,她做了十个纸团,让我摸出两个。两个中,要全是打对号的,我们就去民政局登记;要是全打×,我们就劳燕分飞;要是一个对号一个打×,我们就相处一段。结果,我连续摸了两个对号。

一旦错过第一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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