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的一边,一声巨大的鼓声,闷呼呼的传来,精神力并不高的学生们,当下呆立,操场回复了安静。
天州看下警鼓的方向,却是学校执法队的一位脾气暴躁的老师,这位老师原本是有风的作战队员,因为同情融心人质,受到上层排挤,所以他被下放在这个地方。有风的乐医学校,在有风许多人的心目中,是最最没油水,无刺激,没前途的所在。
那位敲鼓的老师,叫圆喧,是个炮筒,他最最拿手的不是医器,或者治疗,他最最拿手的技能就是骂脏话,得罪人。
“看看吧,我们这些帝国宝贝,莱彦的未来,多么的有出息,看看你们的样子,我真为你们感到耻辱,你们的父母要是知道家中的骄傲,在学校干的这种笔笔卑劣之事,一定会羞愧的跑回他们父母的子宫里哭泣!…………”
天州小声的笑了起来,悄悄对身边的元年说:“圆喧最近骂人有进步,都不带脏字了。”
元年尴尬的笑了几声。
“既然他们都不饿,就饿他们一天吧。参与打架的,如此有精力,就罚他们拿棉棒擦全校的玻璃。”天州说完,转身离开。
天州做出这样的处罚是非常的轻的,他知道圆喧爱体罚学生,但是,谁没度过青春呢,既然这些孩子有精力没处发,那么就找点事情给他们做吧。
天州一边走,一边想着,回去要给缨然写一封信了,按照约定的,两天一封信,必须要写,还有学生的作业也要批,有风的一些事情也需要好好处理。他现在,虽然不能去那些人的身边,但是,他正在努力着,他的身后,是有风未来的力量,他要借助这些力量,总有一天堂堂正正的回到吴岚,站在吱吱的面前,站在他们的面前说:
“我们终于可以站在一起了。”
还是学校
“老师,请等一下。”天州回头,却是自己班上的孩子,天州在这家学校是很奇怪的一个存在,没人知道他叫什么,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有风是做什么的,他的出现很随意,有时候他会突然出现在他教的那个班,有时候他会消失一半月,除了校长元年,好像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学生们叫他老师,那些老师叫他先生。
天州回头,看着这位学生,他记得他,好像,他还是自己亲自挑选的吧,在长风的大街上,他无意看到这个孩子,他趴在医器店的橱窗贪婪的看着,眼睛里饱含着某种压抑不住的“贪”,天州相中了他的那个贪,在他看来,一个乐医不必要有太大的天分,吱吱就是那样的孩子,但是你一定要对音乐有“贪”。
“老师,难道您不为大家说一句话吗?您难道不问我们为什么和高年级的打架吗?我问过他们,其实您才是我们的辅导老师对吗?”这位学生很认真的看着天州说。
看着那张有朝气的脸,天州笑了下,是啊,这个年纪的孩子,他们执着,热情,热爱世界,他们什么都热爱,就连最无聊的花花草草他们都会认为那是因为他们才开放的,就像现在,他们觉得自己这个所谓的老师理所当然的必须管他们的屁事一样。
“其实,那个处罚意见也是我给的,同学。”天州冲他笑笑,那张年轻稚嫩的脸顿时涨红了,是啊,这张脸,实在不适合对别人微笑的。
天州回到房间,拿起桌子上的教案一页一页的翻着那些学生的文章,这次,他给的题目很偏,甚至,这个题目是别的老师都不敢出的。
“五国和莱彦最终会走向何地?”
天州仔细的翻着那些文章,脸上渐渐露出失望之色,满纸的吹嘘,套词,这些孩子,也不天真了吗?
轻轻解开身后微微带卷的长发,以前……方舟总是把它照顾的很好,现在,天州却并不在意它,他对这个身体,有时候有一种很尴尬和感伤的情绪,他有时候会抚摸他,他感受着他的温度,以前,他从来没有拥抱过他,甚至他连半句温暖的话都未曾主动的给予过,现在……他可以随便给了,因为他们再也无法分开了。
天州的眼睛突然停留了下来,他看到了一份非常有趣的文章:
“……融心或者有风,如何衡量这两个乐医机构在一个社会,乃至一个国家的真正的职能作用,可以这样来衡量……融心是精确性的构成,而有风是扩散性的构成……但是,无论是有风也好,或者是融心也好,即使算上大家都在观望的第三方乐医机构,他们都不应该参与到政治体系当中,因为从政治的选择角度来讲,他不仅涉及某一特定领域具有相同方向的连锁性决定……”
房间的玻璃,突然发出叽叽嘎嘎的擦玻璃的声音,天州抬头,却看到刚才那位学生,正举着棉签,一副负气的样子擦玻璃。
天州想起了自己的处罚,对了,他罚所有打架的学生,去拿棉签擦全校的玻璃。
“老师,您知道吗?高年级同学说,您出这样的题目,应该送您去乐医总裁所接受制裁,说您对有风保藏祸心,所以大家才打起来的……”
天州冲这位学生笑了下,拖动椅子来到窗口,做出他要听的样子,现在,他的心情突然很好。
“老师,您知道吗?虽然您经常消失,虽然您一共只教过我们不到三十堂的课,但是大家都喜欢您,因为您的课是全校最好的,而我们的成绩一直也是最好的,那些人(他指高年级),他们是嫉妒,他们说那些不堪入目的话,把脏水泼到您身上,是在是太卑鄙了……”
“脏水?”天州觉得事情不应该只是淡淡的出题引起的战争。
那位学生趴在玻璃上,努力了半天,终于涨红着脸说:“他们说,您和校长先生是那样的关系,说您每次离开是因为,您除了和校长先生好还和多位有风高层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不许大家知道您的姓名,因为一旦传出会很丢脸……他们说了好多证明,有的人说在莱彦皇宫附近见到过您,说您正陪着皇族购物……你们态度亲昵,一看就是那样的关系……”
学生说完,紧张的抬头去看他暗恋的,崇拜的老师,很快,他失望了,那位老师没露出他期盼的那种,愤怒的,压抑的,坚决否定的某种表情,他正悠闲的拿着一叠子学生的考卷扇风,他的表情还是那么悠闲,甚至,还有一丝丝笑意包含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