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心疼孩子们的渴望,又忧虑现实的困顿,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赵氏的眼底残留着尚未散去的惊魂未定,显然那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在她心中烙下了深刻的印记。
她素来睚眦必报,这几天里必定会寻个由头,给大丫颜色瞧瞧。
村里人都在议论,赵氏手上的咬伤几乎要夺走她的性命,虽然谢杏花心中疑惑,区区一个咬伤怎会造成如此大的伤害,但她深知赵氏心胸狭窄,手段狠辣,绝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得罪她的人,更何况是自家的孩子。
谢杏花想到这里,不由得感到一阵凉意从脊背升起,仿佛预见到即将到来的风暴。
她轻轻摇头,声音里夹杂着无奈与担忧:“你三叔的头七还未过,这时候出去闹腾,一旦被奶奶看见,又是没完没了的数落。”
孩子们听了母亲的话,脸上都露出了沮丧的表情,小小的肩膀因失落而微微下垂。
谢杏花的眼神在孩子们身上一一掠过,最后停留在大丫身上,语重心长地叮嘱:“特别是你,大丫,以后尽量避开奶奶,若是她责骂你,你就赶紧跑开,千万别跟她硬碰硬。”
话虽这么说,谢杏花内心的担忧并未因此减轻半分,于是又补充道:“要不这样,过几天我先送你去外婆家住一阵子。”
“为什么啊?”
大丫满脸困惑,显然对于这个提议并不乐意。
在外婆家,那种重男轻女的思想尤为严重,不仅对外孙女们不待见,就连谢杏花自己,作为女儿,也没能得到多少温情。
谢杏花娘家的软弱无能,间接纵容了赵氏的嚣张跋扈。
她心中清楚,母亲因为自己未能诞下男丁而耿耿于怀,对她们母女总是冷眼相待。
但无论如何,血浓于水,亲娘再怎样不满,也不会真正对大丫不利。
谢杏花真正担心的是,一连串的打击会让赵氏心态失衡,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此时此刻,躺在病床上,赵氏的身体虽然疲惫至极,但内心对大丫的恨意却如同野草般疯狂生长。
她凝视着手臂上层层缠绕的绷带,眸中闪烁着怨毒与冷厉。
这个丫头,差点害死了她,若不是她,有富也就不会在混乱中外出遭遇不幸。
只怪自己身体不争气,不然,定要让那丫头吃不了兜着走!
突然,一股诱人的饭菜香气钻入鼻尖,对于多日未能好好进食的赵氏来说,这无疑是极大的诱惑,她不禁吞了吞口水。
紧接着,方琴怀抱婴儿,大步流星地走进房间,直挺挺站在床边。
“你这个老不死的,就知道躺着,家里吃些什么都不知道问一问,我吃不好,哪里来的奶水喂孩子?”
在方琴看来,江家的餐桌一向丰盛,但这段时间,自从那个名叫苏毓的女子出现后,她的饮食质量直线下降,别说鱼肉,就连一丁点荤腥都成了奢望。
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是,那女子烹饪的食物香气四溢,整个院子都能闻得到,这对味蕾的折磨,让她如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