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训忠见状,挺身而出,试图扮演一个公正者的角色,严厉地指责谢杏花:“杏花,你这样做,实在太过了。”
他的声音里既有责备,又透着几分无奈,试图在这场家庭风暴中维系着表面的平衡。
谢杏花的眼神如同寒冰,锐利而冷漠地穿透了江训忠的伪装,她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温度:“过分?我的字典里,‘过分’二字还远远未被充分利用。二老若真以为如此,不妨拭目以待,我谢杏花还有更多令你们意想不到的手段。”
言毕,她轻蔑地转过身,裙摆轻轻扫过门槛,每一步都带着不容忽视的决绝。
江训忠连忙跟上,心中五味杂陈,虽然对于将来依靠谢杏花养老有所盘算,但他并不愿这份微妙的平衡因为一时的争执而彻底崩塌。
“杏花,血浓于水,一家人之间总该有话好好说,你何必……”
然而,江训忠的话语被谢杏花果断打断,她的话语如锋利的箭矢,直中要害:“少在这里假惺惺,你自己也不见得干净到哪里去,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和赵氏不相上下,都是自私自利之辈。”
江训忠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噎得满脸通红,心中诧异不已,以往在他眼中温顺如羊的谢杏花,何时变得如此尖酸刻薄?
关于大丫被卖的事情,他确实毫不知情,也从未表示过赞同,但事已发生,生活还得继续,逃避不是解决之道。
江训忠努力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声音里带着几分恳求:“杏花,你怎能对我有这样的误解?对于大丫的事,我同样是心急如焚,昨天逼着你婆婆一同外出寻找,便是最好的证明。”
“从小到大,大丫与我最亲近,我们之间的情感,厚重且真挚。如今她遭遇不幸,我的心仿佛被千刀万剐,痛不欲生!”
谢杏花却对这番表演嗤之以鼻,语气中充满了不屑:“痛不欲生?我看你不过是为了免遭邻里唾沫星子的侵扰罢了。”
“这样的说辞或许能迷惑旁人,却欺骗不了你自己的内心。你以为在赵氏面前偶尔发发脾气,面对外人时故作姿态,就能称得上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实则,你骨子里依旧是那个胆小怕事、随波逐流的软弱角色。”
在谢杏花清澈如镜的心中,江训忠与赵氏并无二致,皆为自私之徒。
往日里的隐忍,不过是因赵氏未曾直接侵犯到他的切身利益罢了。
对于长平和子陵两个孩子的未来,他从未真正关心过,只担心外界的风言风语。
于是,便以惧内作为掩饰,暗地里给孩子们一些小恩小惠,企图用这种方式来换取内心的安宁。
一旦这些微小的施舍遭到赵氏的阻挠,他便立刻退缩,袖手旁观。
他享受着做好人带来的短暂满足感,之后又能将一切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继续扮演那个对一切浑然不觉的无辜者角色。
近日来,他突然在赵氏面前展现出不同寻常的强硬,但这更多是一种表演,一种为他人目光而存在的虚假。
正如昨天那幕,当众上演了一场悲天悯人的戏剧,迫使赵氏去找回大丫,博取了乡亲们的同情与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