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女写下的是“于潇”二字,蔺雨潇教过琴女写过一次的。
“怎么了?”
琴女收了笑,摇了摇头。
“琴女姑娘,我倒有事请你帮忙。”
琴女疑惑地看着蔺雨潇。
蔺雨潇吞了吞口水,脑子没跟上嘴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讲出口。
“咳,就是,与溪娘会见的那位贵人是谁啊?”
琴女眨了眨眼睛,一手执笔一手提袖,缓慢地在纸上写着,写到某字时顿了一下,许是忘了某字如何起笔。
片刻后,琴女吹干墨迹,双手呈上纸上。
蔺雨潇垂眼,纸上所示:只知,为一男子模样。
蔺雨潇将纸奉还,道:“琴女可否忆摹那男子模样?”
琴女摇头,执笔写下:“我并不精此道,时日已久,记不大清了,只还记得些大概的特征。”
到“大概”的“概”字时,琴女又停了半许,最后到蔺雨潇眼前时,此字略看是对的,细看好几笔都落错了位置。
无法言语的琴女,以笔代语,也算为难。
可不等蔺雨潇再出口请求,琴女已经又要动笔了,想来是知道蔺雨潇要说些什么,不过是让她再写出那男子模样特征罢了。
可蔺雨潇却一把握住执笔的手,温热相互传递,琴女抬眼看蔺雨潇,不明白蔺雨潇此举何意。
蔺雨潇却是迷失在这片刻。
琴女的眉梢弧度,嘴唇,微微鼓起的脸颊,无一不彰显着她的柔软,蔺雨潇常年习武,手上有些陈年老茧,而琴女姑娘的手指白嫩修长,这才是正常女子该有的。
“琴女姑娘,昨夜梦中,我见着我师傅了,他便是教我习字练武,他告我要好好活着,做我想做之事。”
两人目光相对,琴女也没抽出手,就那样安静的看着蔺雨潇,蔺雨潇忽然有一种倾诉的欲望,那些挤压在心里不曾说过的事情,都想在此刻,在这个同为蔺朝人的小姑娘面前说。
“我所追求之事,行施起来,甚难,在梦里,我问师傅,可否算了,他以往一直劝我后日之事不可强求。”
蔺雨潇脸色忽然难看起来,顿了顿,又道:“可梦里,他却叫我一定要……”
她又停住了,看见对方眼中的自己,也是一副男子模样。
“醒来便是寅时了,屋外声乐不止,很是热闹,琴女姑娘,昨夜可安睡?”
琴女点了点了头,抽了抽手,蔺雨潇看出琴女流露出的窘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这才松了手。
她总还惦记着自己也身为女子,去握同为难女子的手,顺其自然,殊不知,自己在其眼中,已然是一副登徒子的形象了。
“姑娘继续。”
琴女正要动笔,又被蔺雨潇阻止:“姑娘比划吧,我想试着如此与姑娘沟通。”
琴女一愣,仍是点头,随后在蔺雨潇眼前比划了起来。
折腾了一个时辰,琴女长舒了口气,额头竟冒出了一颗豆大的汗珠,蔺雨潇勉强会意,终于肯放琴女离开了。
房门刚被离去的琴女闭上,床边的窗户却是“啪嗒”一声,被人推开,蔺雨潇提高警惕,正要走过去,一道人影从窗边翻越而上,进了蔺雨潇的房间。
见着来人,蔺雨潇太阳穴直跳,只见来人大咧咧的坐在蔺雨潇旁边,凑起个大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