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竹拧眉回头看了一眼房门,又转眸看向床榻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男人躺在那里似是极度痛苦,鼻息浓重,喉咙里发出低沉黯哑的闷哼,一声一声。
夹杂着窗外风雨飘摇声,声声入耳,兰竹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
很想上前看看,却又心生害怕。
更紧地蹙起了眉,她站在那里,没有动。
许久,声音终于淡了下去,又过了一段时间,除了粗重的呼吸,终于没有了那让人心生潮闷的声音。
兰竹凝眸看过去,幽暗的灯光下,只能看到男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似是睡了过去。
凝了片刻,兰竹转身走到门口,在门后面伫立着。
站了很久,她才抬手拉开门,潮湿的风卷起一股寒意从骤开的房门里钻入,她打了一个寒颤,连忙又将门关上。
回头看了眼床上仍然一动不动的男子,眸中闪过很多情绪,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转身,她一鼓作气走到床边。
“相爷!”
她试着唤醒男人。
而男人喉咙里沉沉哼了一声,又没了动静。
“相爷,醒醒,你不能这样睡!”
她抬手,轻轻摇了摇他的臂膀。
湿成这样,再这样躺一夜,不病才怪!
在她的轻摇下,男人皱眉翻了一个身,嘴里咕哝了一句不满,又一动不动了。
只不过姿势由原本的侧着,变成了平躺。
身下的被褥早已经濡湿一大片,男人乌黑的发尾还淌着水滴,一身湿透的玄色长袍紧紧包裹住精壮的身子,似乎还能看到他宽阔的胸膛,以及几块腹肌的轮廓。
脸上一烫,兰竹将眼别开。
杵在床边,她不知怎么办?
目光触及到他悬空挂在床板上的脚,云头黑底靴正滴滴答答往下淌着水。
垂眸看了地上的水渍好一会儿,她低叹一声,弯腰,将他的靴子脱了下来。
靴子里一靴子的水,袜子也已湿透,她就索性将袜子也脱了。
可是衣服怎么办?
这里又没有男人的衣衫。
只能生暖炉烤了。
想到男人刚才猩红的眸子,眉心又是深蹙了一下,她伸手开始解男人的衣带。
浸湿的衣服很凉,兰竹只觉得自己的手落在上面,凉得她都抑制不住的颤抖,而衣服下面的身子又火热,那体温在酒精的刺激下烫得有些惊人。
所以,很奇怪的感觉,冰火两重天的感觉,于是,兰竹的手更是抖得厉害。
一件件将他潮湿的衣服褪下来,男人的胸膛一起一伏,她红着脸,从袖中掏出一方锦巾,瞥了一眼他,见他眸子紧闭,窘迫的心里稍稍安定。
耐心的一点点擦拭了起来,先擦脸,然后是上半身,接着是头发……
她也不敢太用力,生怕将男人弄醒。
男人的身上只剩下一条白色的亵裤,同样湿透,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鼓足勇气,伸手去解亵裤腰间的锦带。
骤然,手腕一紧,她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股力道瞬间袭来,她整个人身子不稳地顺着那股力道跌到床上。
确切的说,是跌到男人的怀里。
手臂强有力的收紧。
“蔚景!”
沙哑破碎、鼻音浓重的声音响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