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平乱山掠了回来,跟姜风打了个招呼。姜风立刻会意,跟着他一起离开了县衙,到了外面。
平乱山的牙关咬得紧紧的,一到安全地方,立刻转身怒吼道:“果然没错!就是他们干的!”
姜风皱眉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平乱山握紧了拳,深呼吸好几口,总算平复下来。
他刚才照着姜风说的那样,悄悄跟在那个痦子后面。正好痦子尿急,跟同伴分开。平乱山跟着他到了便所外面,一等他出来,立刻出手攻击。
痦子半点防备也没有,马上就被平乱山制住。果然就像姜风判断的那样,他嘴巴很不牢靠,三两句之后,平乱山就把话全部套了出来。
“他说,就是上面安排给他们的!他们会提前关注天考,在里面筛选一些有潜质的人,一一去请,让他们加入伏流门下。愿意加入,就安排给他们正常的明兽,如常通过预考,拿到天照令。要是拒绝,就用灌了药的明兽把他们刷下去,好腾出位置。”
平乱山脸和脖子都在红,眼中盈满怒火。他来回踱步,大声道,“灌了药的明兽能力会变强,性情暴躁,就算有人在旁边看着,也很容易出事。这段时间,死在异化明兽爪下的修武者,比以前增加了一倍!”
他砰的一声,一拳擂在墙上,怒吼道:“他们根本不理会修武者的死活,对于他们来说,不愿意加入的修武者,还不如死了!”
姜风眉头紧皱,脑中念头一个接一个地闪过。
平乱山说的,并非不符合逻辑,但他总觉得,这里面还有什么蹊跷。
伏流门下这么做,实在太激进,也太愚蠢了一些!
平乱山紧紧地盯着墙壁,脑中反复回放着那个痦子说话时的表情与眼神。
他虽然被平乱山制住,但一点也不害怕。他的眼神得意而轻蔑,甚至还有些不耐烦。在他看来,伏流门下的这些做法,再正常不过。
老实说,在此事之前,平乱山就像他说的一样,对伏流君和他的门下并没有恶感。
伏流君现在已经是意明武皇,这样一个人坐镇在朱天国,简直是所有修武者心里的目标。
他之前拒绝对方的劝说时,心里还有些遗憾。他还想着,如果他大考成绩优秀,最后前往京都参加最后的国试时,说不定还有机会拜见伏流君。
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残暴不仁,如此不把散修的命当命!
他俩正在一个巷子里说话,外面不远处就是地考的试场。
突然间,一声尖利的哭叫声从那边传来:“大哥!”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叫道,“你,你怎么了?你醒醒啊!一阶一级明兽而已,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你醒醒啊!”
平乱山的额角青筋直跳,他突然大叫一声,向外冲去。
姜风被这哭叫声一惊,没有防备平乱山的动作,看着他冲了出去。
平乱山身法极为灵活,一阵风一样冲出巷子,到了外面的广场上。他声如洪钟地叫道:“别考了,都别考了!”
姜风心里一沉,暗道不好。
平乱山深吸一口气,声音里挟带着明力,清晰地传遍四方:“人考用的明兽被做了手脚,这考试有鬼!!”
他一出现,立刻有几个巡逻的骑士现不对,向他冲过来。
现在一听这话,又有几个青衣门生拂袖疾闪而来。
平乱山大叫道:“明兽被打了药,狂暴了!你们没有现吗?它们的力量比平常强多了!比一阶二级的还强!”
这时,已经有几个人冲到了他旁边,平乱山展开身法与他们周旋,继续放声大叫,“不愿意加入伏流门下的,都会被安排这样的明兽,他们就是要把我们刷下去,给伏流门下腾出位置,争取更多的天照令!”
他高高腾起,冲到一根旗杆上,居高临下地一指:“这位兄弟,就是死在狂暴明兽的爪下的!”
他所指的地方,正躺着一个大汉,他刚刚被明兽从一个帐篷里扔出来,守帐人没来得及阻拦,他躺在地上,被等着他出来的未婚妻一眼看见。
他肚穿肠烂,死得奇惨,未婚妻整个人立刻崩溃,惨叫声响彻了整个试场。
考场上一共十个布帷,每一个外面都有人在等。女人惨叫的时候,已经有许多人露出了不忍的表情,平乱山携带明力的声音传遍四周,听清他说话的内容,场上顿时骚动起来。
“闭嘴!”一个武修站在县衙的房顶上,沉声喝道。他一伸手,一股寒气隔着百米距离喷涌过来,平乱山身体微僵,立刻脱手离开旗杆,向着另一边疾射而去。
他指向那个武修,高声叫道:“你们看他的衣摆!这也是一个伏流门下!”
黑色的流水符号在阳光下格外清晰,考场上骚动更加明显,有人已经叫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有证据吗?”
平乱山箭一样在空中穿梭,他叫道:“我刚刚潜进县衙里,亲眼看见的!那里的明兽尸体堆积如山,全部都是药性作,自爆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