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堂堂正正的一个七尺男儿,居然有一天沦为了陛下的后妃,或者说另一个男人的妾,在有些人眼里这是求之不得的殊荣,可换做任何一个男人,但凡有点骨气和自尊心的,一时也接受不了。何况这墨玉公子不但心高气傲,从前还是那般风光无限、尊贵无比。
大宫监好歹是看着楚绯澜长大的,能混到这个位置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单纯的人,关于墨玉的身份,天下人早就私下议论纷纷,他自然也明白了几分。
苏陌玉声音微沉,听上去可没有半分欣喜:“多谢大宫监了,不知如今陛下在何处。”
“陛下还在处理国事呢,叠渺国的左相又来了,正和陛下在谈论蓝翎城作乱一事。”
苏陌玉挑眉,叠渺国左相?那个在他父王寿宴上挑衅他那个?什么叫又来了?
此刻苏陌玉没心情管这些,他心中一动,道:“我还是有些困,想再休息会儿,劳烦大宫监将人都喊出去,我睡觉时不喜欢有人在旁边,待陛下回宫用晚膳之时我自会醒来的。”
大宫监连忙点头,将寝殿里一众宫监宫婢都唤出去了。
苏陌玉探头探脑的观察了一会儿,确认所有人都走了,这才蹑手蹑脚的起床,虽然苏陌玉的动作已经很轻很慢了,可是双股之间火辣的剧痛还是一下子窜上头顶,让苏陌玉的脸色霎那间变得惨白,更不用说身体其他地方的痛楚。
禽兽!
都过了一天了,怎么还这么痛?
苏陌玉在心里咬牙切齿的骂着,一边又慢腾腾、悄无声息的挪着身子在楚绯澜的寝殿里转悠起来。
天下共主的寝殿,自然是奢华无比的,每一件都是十分贵重的珍品,就连被子上随便一根线头,都是极其贵重的明黄缎捻金丝。苏陌玉一边在心里暗叹楚绯澜的奢华,一边细细打量起来。
帝榻在西面靠墙,大门在北面,走下帝榻,正中间是茶水桌椅,南边是书架和书桌,苏陌玉走到书桌前,伸出手来,停顿了一会儿,又缩了回去。
楚绯澜既然这么会算计,想必平日里也是个谨慎之人,他如果发现自己的东西位置不对了,一定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于是苏陌玉只站在书桌前,将桌面上打开的东西都看了一遍,桌上散放着一些宣纸,上面都是些诗句,什么“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陌头杨柳枝,已被春风吹。”之类的,看得他一阵恶寒。
还挺喜欢装深情啊!
他慢慢蹲下,仔细查看着书桌下没有暗格或者机关,用手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发现。他又将目光转向身后的书架,书架最下面是摆放着花瓶古玩,中间是放书的空格,略上面些都是些抽屉式的暗格,苏陌玉转头看着寂静的殿门口,门外宫人们都安安静静的站着,谁也不敢进来。
苏陌玉想了又想,《起居录》上对于楚绯澜的记录根本毫无用处,不过就是写他几时用膳几时休息几时上朝,记录的话也是不关痛痒,顶多是今天夸奖了谁训斥了谁,一点作用都没有。而太师对于这件事也是不愿意阐明事情真相,他自己心里也犹豫不决,也不知道究竟该不该相信楚绯澜。于是苏陌玉想,或许,在他的寝殿里会有什么线索。
苏陌玉正想冒险打开暗格,门外却突然听见有人说话。
“墨玉呢?”
是楚绯浔!
苏陌玉慌忙跑上床,步伐因身体的疼痛而变得滑稽可笑,撒开了腿,尽力跨大步子,又因为疼痛大腿不自觉的后退,踉踉跄跄,眼里包含着泪水,不是因为悲伤羞愤,是单纯的疼痛造成的。
“回侯爷的话,玉侍君说困了,正在休息,恐怕……侯爷此时不适合进去。”
门外楚绯浔轻咳了一声。
苏陌玉重新躺回床上,着急忙慌的盖上被子,咧着嘴忍着泪舒了一口气。
“既然他在休息,那本侯爷就先走了。”
混账!
是在故意玩儿我吗?!
苏陌玉用手背擦干眼里的热泪,心累极了。
还是好好休息吧,来日方长,不急着这一时半刻。
玉瑶国。
郡主府内,苏陌颜负手站在楼阁上,看着郡主府的守卫森严、巡逻的侍卫,还有那些青砖黛瓦。
如今的郡主府已经被修缮得像模像样,他也自己适应了自己的身份,每天和大臣们一起商讨要事,虽然为王不久,但身上的气魄与能力还有处事方式都让投靠他的那些人都信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