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嫂身子骨不好,你还是把他给乳娘吧!”
五夫人对孩子一向看得重,十一娘没有客气”笑着把孩子交给了乳娘。五夫人就和她说起七娘来。
“一直没动静。朱家老太太天天在家里指桑骂槐。朱爷也没有办法。前些日子七娘还回娘家住了大半个月才回责。”
这些事七娘对十一娘却只字未提。
“那,她现在怎样?”
“她虽然没说。可我想她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五夫人叹了口气”“所以我才想把她接到燕京来小住些日子。看能不能再给她找个大夫仔细瞧瞧。”
十一娘有些汗颜。
自己和七娘是姊妹,反不如五夫人之间亲厚。
“我也劝过她,要不就纳妾算了。”五夫人道,“她不听。说宁愿和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她来了,四嫂还是劝劝她吧!”
十一娘隐隐有点明白七娘的感受。
朱安平对她不仅仅是丈夫,还是爱人。所以特别不能忍受,宁愿分离也不愿意委曲求全吧?
回到屋里,她问徐令宜:“能不能查查朱安平之前有没有过子嗣?”徐令宜笑道:“那还不如纳个妾室。至少身世清白。”
“我不是为这个了!”十一娘沉吟道,“七娘到处寻医问药,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如果真是七娘的问题,她知道了,也能下决心该怎么做好!”徐令宜想了想,很爽快地答应了。
第五百一十四章 炎热(中)
十一娘对这件事却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毕竟是成亲前,多半会忌讳这事,有孩子的可能性很小。而且就算是有,肯定也会很小心。如果说徐令宜走过江龙,那朱安平就是地头蛇。不是有强龙不压地头蛇的说法,徐令宜未必能查得到。
徐令宜却是觉得十一娘这法子不太妥当。
朱安平精明能干又烦有谋略,又怎么会在没有成亲之前诞下子嗣坏了自己的名声以至于影响到自己的婚姻大事呢?
但看着十一娘一副兴趣勃勃的样子,他又不好泼冷水,只是委婉地道:“要是没有子嗣呢*……”
十一娘道:“没有子嗣,七姐的底气也足一点*……”
徐令宜立刻明白过来。
朱安平如果有子峒,他未婚生子,罗家已占了道理,就算七娘生不出孩子来,拿了朱安平的这个把柄,也能为七娘争取最大到利益和家族的同情,从而在乎嗣的问题上掌握主动权。如果朱安平没有子羽,那就更好了。七娘完全可以把没有子用的事推到朱安平的身上。
他想了想,索性告诉十一娘:“我把朱安平引见给了顺王,他又把游江的一个汪姓商贾介绍给了顺王,今年开春,顺王保了这汪姓商贾做江南织造的生意…*……”
十一娘一惊,道:“那文家?”
“有时候,一味的助长只会让他陷得更深*……”徐令宜冷冷地道,“文家如今气焰太盛,是退下来的时候了*……”说着,轻轻叹了口气,“只是文家的人未必愿意退下来!”
“文家毕竟是行商之人,庙堂上的事,未必能懂。”,十一娘想到这些年徐令宜夹在皇上和文家之间也是左右为难,在被子里握了徐令宜的手“……我看,侯爷不妨跟他们说清楚。他们责怪也好,感激也好,侯爷问心无傀,就走了!”
徐令宜回握了十一娘”轻轻地“嗯”,了一声,语气里透着几分怅然。
十一娘就不再深入这个话题,依旧说七娘的事:“照侯爷这口气,朱安平如今竟然靠着侯爷做生意了?”,“说不上靠着我做生意”,”徐令宜淡淡地道,“不过,两家要是撕破了脸”朱家的损失肯定不小。”
十一娘松一口气,然后微微一怔,有点想笑。
她和徐令宜如此地相似。
两人都相信利益比感情更牢固、更长久,可行事间却又背道而驰……
十一娘不由侧身枕了徐令宜的手臂,蜷缩在了徐令宜的怀里。
徐令宜见她依偎过来”手从衣襟里伸进去,细细地磨挲着她背,感觉着指腹间如丝绸般般润滑细腻肌肤,懒懒地道:“你跟七姨提一提就走了。有些话,却不能深说。让朱安平以为我们挟恩图报,反而不好*……”
“妾身知道了!”,十一娘手指卷着徐令宜的衣带,轻声道”“妾身也不想七姐误会,以为七姐夫人是为了这些事对她多有隐忍*……”说着,心时就有种异样的感觉。好像七娘和朱安平的这段感情是那水中huā、镜中月般的飘渺、虚幻,而她和徐令宜正小心翼翼地帮他们粉饰着太平似的。
从前她常做些击碎别人美丰的事,怎么现在却这样的婆婆妈妈起来!
“我有没有告诉侯爷,我小时候曾经大病一场*……”她低声道”“我第一次见到七姐的时候,是在养病的院子里。刚刚入夏,天气有点热,屋子不通风,很闷”又不敢打扇,滨菊把席子铺在院子的大瑰树下,我躺席子上”盖了一床忧蓝色粗布单子,阳光像金箭似的”从树叶的缝隙间射下来,有风吹过,那些斑驳的光彩就婆娑着落在我的身上、手上……我觉得自己像只经年没见过阳光的青铜器,身上的霎味和绿斑终于一点点的散去了。
“有小姑娘着院子说:这里有一墙的牵牛huā。有个清脆的声音说:摘两朵回去挂在帐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