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身后的胡人侍女和他们在西市见到的胡人老板娘长得一模一样,能够让他们遇到应当是巧合,但又不得不多想一些,晋王身后出现这样一个侍女究竟为何!
厉景琛低垂着头,看着脚上踏着青草思量,晋王看起来消瘦了许多,一开始的精神还挺亢奋,到后来却变得极为虚弱、痛苦,阿芙蓉又是什么?
走到姜弼宁身边,厉景琛小声的问道:“表哥,你可知阿芙蓉是什么?”
姜弼宁也在发呆,闻言一惊,随后同样小声的在厉景琛耳边说道:“臣弟读过前朝史书,可知五石散?”
“知晓,前朝末年,在文人士大夫中十分盛行,服之会让人暴躁癫狂,性情亢奋、暴躁,需要服用寒食、喝温酒,脱衣袒露、疾走等方式发散药力,有人服用过当,暴躁成狂,以致成疾。五石散会让人上瘾,欲罢不能,也让人精神懈怠,所以太祖皇帝开国之初就明令禁止服用五石散。”前朝历史厉景琛所读良多,姜弼宁一提,就张口说了出来。
姜弼宁摇头,叹息的说道:“琛弟你只之其一,不知其二,其实前朝不只是服用五石散,还有一种名叫阿芙蓉的黑色油膏物,阿芙蓉比五石散还要霸道蛮横,一旦服用上就会让人上瘾,服用时有飘飘欲仙之感,一旦时间不用就会觉得痛苦难当、混入骨肉如万蚁啃噬,恨不得扒开皮肉狠狠的抓挠,就此就离不开了。也是,这些普通史册上也不会记载,我也是偶然得知,晋王殿下服用阿芙蓉,以后就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亚麻色的长发啊,偶喜欢滴说,但是不敢染发,做了个离子烫头发都伤得厉害_(:3ゝ∠)_
感谢哈哈、不离不弃扔的地雷,么么哒o(n_n)o
第三一章 :捧杀棒杀妻妾之争
阿芙蓉;一个听起来不错的名字,却有着霸道的作用;让人欲罢不能;魂牵梦绕;愿当花下魂。
厉景琛回去的时候依然有些魂不守舍,晋王无论得到多么凄惨的下场,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如果凄惨的下场不是自己给予的;他总觉得不对劲,无法亲手雪恨的仇怨,怎么能够解开心头的痛苦。
但厉景琛并没有深陷其中太久;长叹一声,上一世晋王祁宏志在庆历十三年暴毙而亡;也就是近两年后,或许他就是死于阿芙蓉膏嗜血的残忍吧!能不能够手刃祁宏志其实并不重要,不得善终已经是对他的惩罚,而厉景琛最重要的还是洗清父亲的冤屈,还父母一个尊崇,想通这一点,厉景琛豁然开朗,困扰他的愁绪逐渐淡去。
安梅见三少爷神情变得轻松,这才大着胆子凑上前小声的禀报,“少爷,你跟七少爷、四小姐沐兰汤的时候,大少爷疯魔了,被老夫人提前送了回府。”
回位于东安坊桂花巷那儿的阳陵侯府要穿过京城最热闹的长安街,现在正是申时六刻(下午四点半),临近傍晚,长安街两旁不见冷漠,反而越加的热闹,售卖菜货的、小吃零嘴的……加之来往的行人、马匹、马车将宽敞的长安街塞得满满,如此马车行驶的就越加缓慢。
各种唱卖声不断传来,将安梅不大的声音打碎、重组,最后到厉景琛的耳朵中竟然变得并不真切。厉景琛将脑袋快要探出马车的厉景深给拉了回来,复而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仔细说来。”
“是,少爷。”安梅口齿伶俐,娓娓道来,声情并茂,听的人仿佛置身其中,“……少爷就是这样了,大少爷在您走后打碎了茶盏,还伤了老夫人,二少爷、二小姐还要上前帮忙,就被老夫人让人一起提前送回了府。”
厉景琛挑眉,没有想到厉景闫这么沉不住气,目无尊长、暴躁无礼的名声这一世扣到了厉景闫的脑袋上,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他就是要让厉仁远尝尝他上一世他尝到的苦痛。
嗤笑一声,厉景琛就不将厉景闫的事情放在心上,“安梅,最近盯着夏实有什么结果?”
安梅正要开口汇报最近盯梢的情况,厉景深拽了拽厉景琛的胳臂打断了她要说的,“哥哥,能买些久味斋的首乌糕和牛乳糕吗?”
厉魏紫也期盼的看着他,厉景琛点点头,掀了车帘子让坐在外面的孙修武去买些回来,因要排队排些时候,故让孙修武买了后直接回去,从袖袋里拿出荷包检出三两银子,“修武哥,再去街头的烧饼店里买些鸭油烧饼,老夫人最爱吃这个了。”
“是的,少爷。”孙修武跳下车就去了久味斋排队,久味斋的点心味道特别好,特别是首乌糕,最下面一层是白色牛乳膏、中间嫩黄的是豌豆黄、最上面的是黑色的首乌糕,三种颜色合在一块儿层层分明,没有模糊的参杂,一口咬下去既有牛乳的奶香、又有豌豆黄的沙糯,还有首乌糕的香甜,是两个孩子的最爱。只是每一日做的数量都极为有限,来晚了就没有了。
吩咐完了孙修武,厉景琛示意安梅继续说下去,安梅应诺,“少爷,奴盯着夏实发现她老是偷偷摸摸的往大房怡景园后头的巷子去,那条巷子偏僻、通透,难藏人,奴跟不过去,就不知道她到那儿见什么人了。”安梅对狐媚似的夏实很看不上眼,说到她的时候脸上自然而然的就带上了鄙夷,“肯定是见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然偷偷摸摸的干啥,少爷你不能够让她进到房里头去、不能让她靠近,奴婢娘说了,像夏实这样的人不安分,尽想着攀上主子,然后不做什么事,就等着享荣华富贵,也不看看自己的德性,有那个命享福不。”
“那安梅不想荣华富贵吗?”厉景琛好笑的问道。
安梅坦然的点头,“当然想,但是只要差不都就行了,奴婢爹爹、娘亲说了,咱的富贵都是少爷给的,只要好好的办差就一定差不了。”
“呵呵,这话说的对,日后你好好办差,好处少不了你的。”厉景琛从荷包里掏出一两的小银锭子,“这回做的不错,赏你了,你还是盯着夏实,看她究竟和什么人见面,千万记住别让她发现了。”
“是,奴知道了,一定不会让她晓得的。”安梅笑嘻嘻的收起了银锭子,少爷给的她可以偷偷的藏起来不让爹娘知道,自从跟了少爷后她的钱箱子也慢慢的鼓了起来,日后年纪大了被少爷指了人也可以给自己置办一些东西,安梅是看不上夏实的,尽想着往主子的床上爬的东西,当了姨娘那也是个下人,还不如嫁个小子,最好能够指出去给管事的,那就是当家的太太,可不比府里头的姨娘强。安梅已经十五岁了,这个年纪已经可以为自己日后的生活做打算了。
东安坊桂花巷阳陵侯府厉家门前,厉仁远回府后就早早的等在了这里,想到长子今日的所作所为,再想到威国公梁家对自己轻蔑的态度,就让他脸上的笑容挂不住,深吸一口气,先哄好老太太让马氏重新主持中馈弄出银子才是正事,梁氏也不能去家庙,还等着她到威国公府多走动走动呢,但心里面的烦躁怎么都压不下去。
本以为厉温瑜死了,凭着他在岭南的军功日后就可以平步青云,但到了京城之后圣上只给了个虚衔却无实际的权利,这就让他屡屡皱眉。特别是二房的长子入了宫当了伴读,还受到圣宠,得到了省中垒校尉的勋位,虽然官位芝麻绿豆般的小,但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心也跟着砰砰一跳,西北燕山关的事情做的很干净,再说了有威国公和晋王在上面顶着,陛下要深究起来也是找晋王的过失,肯定无法联想到他的,一定。
这么想着,厉仁远的心安定了一下,远远的看到了老夫人的车架驶来,挥手让下人们准备起来,
“来人啊,准备着,老夫人回来了。”
文二有些无措的搓着手,在老夫人车架过来之前凑到厉仁远的身边小心的说道:“侯爷,老夫人吩咐的要将姨奶奶送到家庙去,现在这……”
“好了好了……”厉仁远不耐烦的打断文二,“梁氏的事我自会和老夫人说。”
“是是,是老奴多虑了。”说完了就退到了后面指挥下人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