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沉明知故问:“你受伤了?”
蓝时甩他一个‘你很无聊’的眼神。
“谁在太岁爷上动土?让我猜猜,嫂夫人目前在度假,你招惹良家少妇了?不然人家也不会对你动粗。”
蓝时不语,隐忍着情绪,没让杜沉看出来。
杜沉自我发挥:“被我说中了?看来二十四孝好男人不好做。怎么,还是外面的花花草草有意思吧。”
蓝时想的却是秦谂,那个看起来完全无害,折腾起来很要命的女人。他清楚自己不该对她动恻隐之心,因为他比谁都明白,这样的女人招惹不起。
杜沉以为他想明白了,婚姻也就那么回事,尤其是恃宠而骄的女人们更头痛,自己的男人在外面奔劳,回到家了还要应付整天只知道喝茶美容逛街的女人,还有他们敏锐的嗅觉。即便你只逢场作戏,也能掀起轩然大波,令你无从招架。
朋友们打赌,蓝时和童可可的婚姻不会长久,先不说童可可那个人如何,但看两个人的性格。蓝时生活按部就班,没和童可可好的时候,每次交往不超过三个月。童可可家世好,人长得也漂亮,骄纵得无法无天。他们能长久才叫怪事,这不半年前也不知因为什么事那个女人闹离家出走至今未归,蓝时岿然不动。
杜沉试探着问:“嫂夫人回来了?”
蓝时撇了他一眼,独自喝酒。
杜沉明了,问:“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个?”
今晚喝得有点多,虽然还很镇定,从他稍迟缓的反应,杜沉知道他喝多了。
“你自己留着。”
杜沉见不得他这样,也不确定他心情欠佳的导火线会不会是在他脖子上留痕的。他晃了晃杯体,懒懒地说:“我说你现在过得多无趣,你想为嫂夫人守身也得让她看得到。你这样何苦?人家和尚过得都比你痛快。”
蓝时忽然说:“她也没那么差劲。”
杜沉愣了愣,大概没想他会为童可可说话,这还是第一次。当然,他们也不会当着他的面评价童可可。
两人沉默了一会,另一个朋友陈霆来凑热闹,“聊什么呐你们,交头接耳不晓得还以为你们那什么。”
杜沉坏笑:“我倒也想,可惜人蓝时改邪归正。”
“咦,改邪归正?莫不那些前女友都是邪,童小姐就是那个正了?有句话说得果然不假,男人还是要结婚才能收心。”
杜沉打趣:“莫不你陈大少爷也春心大动了?”
陈霆表情顿时肃然,郑重其事宣布:“那天在街上我重逢了我初恋女友,还别说以前清汤寡水瘦得竹竿似的一姑娘,真是女大十八变,要什么有什么。”
杜沉冷笑一声:“怎么,人家变漂亮了就想去糟蹋人?”
陈霆清清嗓子,难得正经:“少胡说,我是真心喜欢她,当年也不是我要抛弃她,是她先提分手的。”
杜沉了然,“也是你想方设法让对方主动的吧。”
陈霆懊恼,有些后悔提起这事。想起那张脸,即便素颜站在人群里也是佼佼者。
陈霆扯着话题问:“前几天遇到你老子,他问起你最近在做什么,你们闹崩了?”
蓝时和家里那位不和已经不是新闻,其中之一是婚后的蓝时护着媳妇忘了娘,其二大概是结婚两年还没给他们抱上孙子。第一条还能容忍的话,第二条忍无可忍。
强势惯了的蓝父,儿子纵容媳妇无法无天简直是触他逆鳞。
蓝时冷冷地问:“他有指教?”
陈霆充当和事佬,“别这样,他好歹也是你老子,你多少给他留点面子。他们想要孙子没错,这种事也急不来,你得和他们好好谈,对着干伤和气。”
蓝时似乎想说什么,揉着眉。
杜沉也安慰。
蓝时问:“你们觉得我很不孝?”
杜沉摇头,陈霆想了想说:“他们想抱孙子的想法没错,国情如此大势所趋。你们结婚也两年了,两个人世界也该过够了。”陈霆发挥他的天才脑袋,拍着额恍然大悟,“不会是你的问题吧?”
蓝时微垂着眼睑,不想说话的表情。
陈霆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对蓝时有苦难言同情起来,看他的眼神也变味了。
杜沉插话:“真想要孩子也不是难事,现在不是可以代孕吗。”
也不知触了蓝时哪根神经,他忽然起身,起得太急撞翻桌上酒水。
陈霆和杜沉感到莫名,还没问蓝时就说:“今天喝得有点多,先回去,改天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