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线儿也凶巴巴地威胁:“你丫的再不滚,当心我们改了主意。”
小混蛋怨毒地瞪着小袁子和小线儿:“你们两丫的别狂,咱们他妈的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说罢,小混蛋冲着萧剑拱拱手,带领手下拥出门外。
小线儿望着小混蛋的背影似乎心有余悸:“这是放虎归山呀,以后会有大麻烦。”
小袁子颇有同感:“一旦这孙子得了机会,肯定会反咬我们一口。”
萧剑晓以大义:“留下多大的麻烦也得放他走,我们不能轻易背上杀人犯的罪名。”
小袁子和小线儿勉强认同地点点头。
谁知,数月后,小袁子和小钱儿的担忧真的得到了应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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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记忆(七)(1)
莲花池位于广安门外,是一片天然的死水湖。沿湖四周生长着密密的芦苇,湖面游动着一群群的野鸭。旭日初升,湖色嫣红,大片的芦苇随风摇荡,悦耳的蛙鸣此起彼伏……
王彪和杨威沐浴着晨风一路疾驰而来,在湖边选择了一块较为平坦的空地支上了自行车。两个人从车上解下撑有圆口的长布袋和短短的钓竿,又取下一把小巧的军用铁锨和一个铁制的罐头盒。然后,两个人走到湖水边,王彪挥动铁锨挖开湿土,杨威在湿土中捉拿扭曲蠕动的蚯蚓,一条条放入罐头盒。
钓青蛙是一种十分简单又收获颇丰的勾当,只需一根钓竿,一个撑有圆口的布袋和几条蚯蚓。钓蛙人站在岸边,左手持布袋,右手伸出钓竿,将系有蚯蚓的长线垂入芦苇丛中,上下不停地挑动。青蛙是吞食动物,一旦发现了食物立刻全神贯注,当确定捕捉之际,便会张开大嘴不顾一切地腾空跃起,一口将食物吞入腹中。此时,钓蛙人右手轻扬钓竿,左手的布袋顺势前迎,贪嘴的青蛙就会被吞入腹中的食物牵引之下掉入布袋之中,成为钓蛙人的囊中之物。
杨威一边捉拿蚯蚓一边冲着王彪发泄不满:“萧剑这丫的真不仗义,丢下咱哥俩儿不管,非要小袁子和小线儿陪他去秦城。”
王彪止住挖掘:“你丫的别多心,萧剑比我们想得周全,这样安排肯定有用意。”
“有他妈的什么用意?”杨威不买账,“他丫的纯粹是有了新人忘旧人。”
“你丫的别胡说。”王彪嗔责:“萧剑可不是那种人。”
“难说,人心是会变的。”杨威振振有词,“这年头,两口子因观点不同都能他妈的打离婚,子女为了不受牵连也敢同父母划清界线,哪儿还有什么真情义。”
王彪颇有同感地叹了一口气:“这年头,人都他妈的疯了。”
杨威怱然转开话题:“你说,萧剑这丫的是不是早熟呀,怎么处处都比我们有心计?”
王彪哈哈一笑:“这不奇怪,萧剑的老爸是中将,你我的老爸都是少将,差着一颗星呢,肯定要比我们强。”
“你丫的这是反动的血统论。”杨威假意尖刻地驳斥,“还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的那一套,早被批判了。”
“什么他妈的血统论?”王彪不以为然,“红卫兵刚造反的时候,报纸上都登着‘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的大幅标题,没过几天,却又成了反动口号。这年头,一会儿东一会儿西,把人都闹糊涂了。”
挖出的蚯蚓已经够用了,两个人回到岸边,席地而坐。
杨威掏出蓝盒的八达岭烟,递给王彪一支。
王彪接过烟,皱起眉头:“你丫的怎么买这么便宜的烟?”
“凑合抽吧,这年头,能有这烟抽就不错了。”杨威一脸穷苦。
王彪点上烟:“你丫的真抠门儿。”
“还抠门儿?这烟也二毛七一盒呢!”杨威表情夸张。
王彪不屑:“这烟也只能私下偷着抽,在场面上拿不出手呵。”
“我也想抽群英和牡丹,可他妈的没有钱呀。”杨威充满怨气,“看人家小袁子和小线儿,手里攥着拂爷成天吃香喝辣,真他妈的让人眼馋。如果咱们也抓几个拂爷,就不会这样穷酸了。可你和萧剑都是一根筋,死不开窍。”
“这个窍不能开。”王彪神态认真,“咱们打打杀杀,那是为了不受人欺负。如果也像小袁子和小线儿那样,啥坏事都做,那就真的成流氓了。”
“流氓就流氓,总比窝窝囊囊受穷强得多。”杨威满不在乎。
王彪摇头:“萧剑是不会认头的,那家伙心气傲着呢。再说,我也不想真的混成流氓,好歹咱们也是将军家庭,丢不起那个人。”
杨威不满地哼了一声:“死要面子活受罪。”
“算啦,别胡思乱想了,咱们赶紧钓蛤蟆吧。”王彪站起身。
杨威也撑起了身子,仿佛不情愿似的拿起钓竿。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