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床底往往都是藏人的最佳位置。
但这个床下面却是木板,连着地面,没有床底。
蒋无伸手敲了敲,有杂音和混响,果然是空心的。
他试着抓起床边往上抬,没抬动,木板嵌得很死。
蒋无就把床上的被褥掀开,卷成卷,堆在床头。
床底板竟然是铁质的,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中间有一个被链条锁起来的正方形小门。
“还真的有地道。”锁链很粗,中间的凹孔中卡着一把合金锁。
蒋无回到客厅,踩着竹椅把天花板上的羊皮灯笼拆下来,扳直细铁丝,用来开锁正正好。
过程中废了点波折,几次都差点把铁丝给坳断。
所幸最后还是成功打开了锁。
蒋无将可怜的小铁丝扭回灯笼上,重新挂上了天花板。
下来时他细心地把椅子上的脚印擦干净,又往窗外看了看。
漆黑夜色里,一片死寂。
大团的树叶枝干紧紧密密挨在一起,凉风袭过,树影婆娑,好像游荡的野鬼在晃动身躯,给人的感觉极其压抑。
小丑还没回来。
蒋无收回视线,径直去了卧室。
地道口的小铁盖还挺沉,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拉起来。
脸红脖子粗地坐在床边休息了会儿,等气喘匀些,蒋无也没敢再多耽误,撑着地道口踩上通往下方的直梯。
地下室的空间挺大,墙壁里嵌着照明用的小灯,发着金黄的光,像夜里的萤火虫。
地是由坚硬的水泥铺就,积着厚厚一层灰,好像有很久都没人打扫过了。
蒋无的鞋底踩在上头,沙沙的,很不舒服。
唯一干净的地方是那张破破烂烂的床。
上头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家伙,那人面朝墙壁,背部对着通道口。
蒋无站定脚,试探着询问道:“向太一?”
床上人肩膀一颤,一头乱发的脑袋往两边摆了摆,又垂下去,像突然枯萎的花。
蒋无挑了挑眉,只好道明来意:“我是来救你出去的,你还能走吗?”
向太一是跪坐在床上的,两只腿藏在宽大的衣服里,所以看不大清楚。
“没用的……”向太一的嗓音很干,让人容易联想到晒脱了水的老陈皮。
“试试,他现在不在木屋里。”蒋无走近几步,准备把青年抱起来。
向太一身体猛地往旁边一弹,躲开了男人的手。
他的动作很有点奇行种的味道,腿是不动的,光靠身体扭弹,突然那么一蹦,正常人都会被吓到。
而且脸至始至终都对着墙壁。
蒋无觉得怪异,退后一步,拉开了安全距离。
“你真的想救我的话,就去杀了小丑,只有他死了,我才能从这个地下室出去。”向太一说话依旧沙哑,有气无力,或者说,他不敢用力,怕把干痛的嗓子给撕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