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大早天还没亮,吕德树夫妻带着孩子急匆匆的往城外赶,正好碰到一栋楼的邻居。
“你们这是去哪儿啊?”
吕德树老婆有些不自然的解释:“我爹病了起不来床,我这就带孩子回去看看”。
和邻居寒暄完,一家人紧赶慢赶的在规定时间内赶到码头。
韩透早已等在此处。
吕德树老婆愤恨的瞪了韩透一眼。
她男人是个什么样的,她还不知道吗?
就那么点儿大的胆子敢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肯定是这个打小就不做好事的瘪三带坏了她男人。
“大哥,嫂子你们看到没,就是那艘大轮船,等会儿嫂子和孩子过去直接登船就行了”
两张船票交到吕德树老婆的手里。
一家三口依依惜别之后,吕德树带着沉重的心情回了厂子,还要装作一副没事人儿的样子。
为免打草惊蛇,吕德树回去后帮老婆和孩子递了请假条。
所有问他老婆去哪里的人,他都统一回答,他岳父生病了老婆回家照顾几天。
一周之后,吕德树老婆给他打电话,今晚他们母子俩就要上偷渡的船短时间内可能联系不上了,等他们安顿好以后就写信回来,若是一直联系不上那就到香岛最高的贸易大厦楼下等。
此时的两口子,压根不知道这是他们此生最后的一次谈话。
。。。。。。
夜晚的耗子码头,如野兽大张的巨口。
吕德树老婆抱着一直沉默的儿子,静静的蹲在一块石头后面,望着月亮星稀的天空出神。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内陆人,这辈子第一次见到海,却没有丝毫的兴奋。
她不知道为什么,短短几天一家人就要各奔东西,她也不知道今后的出路又在何方?
一家人是否还有团聚的日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陆陆续续又来了许多人。
岸上没有一个人说话,每个人都在沉默的等着偷渡的船到来,奔赴美丽的‘新生’。
突然有人压低声音,兴奋的喊着。
“来了!来了!”
不远处昏暗的海面上,有人用红色的灯打出暗号,岸上有一人也拿着一个,造型粗糙却能发出强烈红光的东西,在空中左三圈右三圈的回应。
半晌之后,船缓缓靠岸。
几个蒙着脸的男人陆续走下去,一直带着吕德树老婆的那个男人,走上前和领头的船老大交谈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