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怎么……”
“我怎么了我还不是……”
眼看又要吵起来,槐枫忙跳出来挡在他们中间:“那个……”话还没出口,脑袋就被汪二硬生生掰到一边,身上又挨十多蹄子,槐枫忍着疼求饶,“你们别……听、听我说……就……一句话。”
“……说。”
“那个……我是说,让师兄白天保持人形,晚上回原形,不就可以了吗?”
“呃……”
“啊……”
槐枫左瞧瞧右瞧瞧,见一人一羊都愣在原地不说话,小心翼翼地接下去:“那个……我是说,”槐枫搔着头,“现在是体能下降到一定程度自动变化?——那前几天晚上都是人形,就浪费了吧……这样的话,既不耽误白天训练,又……”
“知道了,”汪二打断他,一脸“关心则乱居然连这么简单的方法都想不到”的沉痛,“我这就来配药子桓你书桌借我。”
“请便,这么晚了你留宿吧?”绵羊把蹄子撑在额上,痛苦地把脸扭在一边——那曲折的眉线上分明就写着“因智力因素受打击中暴躁边缘勿扰”,“贝贝,去把门修修。”
“哦。”
晚上,汪二占了楚云的床,槐枫抱着羊,挤在自己的小床上,听到那边的呼吸声渐渐地深了,才轻轻地唤道:“师兄。”
绵羊显然有点迷糊了,槐枫叫了三四次,他才应了声:“咩?”
“你生气了?”
“咩?——我生什么气?”
“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槐枫忐忑地盯着怀里滚圆的一团,“什么教头啊争斗啊……”
“你知道这个做咩?”绵羊把小脑袋蹭到他颈窝里,明确地传达出“我对目前的话题不感兴趣我要睡”的讯息。
“我……像之前我都不明白,你压力原来那么大,还……”
“你到底在想咩……”绵羊眯着眼儿含含糊糊地说,“你还小呢,这种事过几年再知道不迟……”
“可是……”
“哪来那么多可是,”绵羊索性睁开了了眼,黑暗中,两颗黄豆似的小眼睛一闪、再一闪,亮晶晶的,“总的来说,双剑这东西玩的就是一个整体行动默契互补,我是你搭档,我知道自然就等于你知道了——就这样,睡吧。”
“呃……”
“乖啦,”绵羊举蹄——大概是想摸摸他的头,够了三四下没够着,转而拍了拍他的鼻子,“这些乱七八糟事情,少知道点的好,可以的话,我还宁可你一辈子都不知道。”
槐枫还想说什么,却听那边床上汪二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喂我说你们俩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影响你侬我侬卿卿我我的小话什么时候不能说偏逮我就杵旁边床上的时候说?”
槐枫脸“腾”地一下热——特别绵羊的小脑袋就窝在他脖子旁边,身上的卷毛蓬松松地蹭在他脸上——咳了一声,不好意思地把脸侧过去一点,不吱声了。
楚云倒是豁达坦率又直白:“你以为呢?专程腻歪给你听的——你不在我还就不腻歪了咩!就是要让你知道,第三者插足是没有未来的咩!你还是赶紧回去做蒙古医生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比较好……”
“我靠你还真敢说出口……”
“怎么不敢?有咩不敢的?房门一关谁……”
槐枫也觉得这话这么说着好像……不太像那么回事了,捏了捏绵羊:“师兄,这……”
绵羊很顺便地践踏了他的手:“睡你的咩!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咩!——顺便我变回人的时候不许告诉我我说过这么丢人的话咩!”
“哦……”槐枫答得犹疑。
“噗哈哈哈哈……”那边汪二已然笑岔了气。
接下来的日子里,在药效的控制下,楚云过起了日人夜羊的分裂生活。——渐渐适应了羊的视角、羊的躯体、羊的行动方式,现在,就算是在羊体模式下,也可以欢快迅捷地冲撞蹦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