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跟在沈慑后面,一路引荐,“大人,微臣为大人和大人的家眷准备了接风宴,就在府里的后院。”
沈慑微微颔首,与追风简单的眼神交流后,才慢条斯理的跟着追风走。
晚宴时,众人落座后,才发现自己眼前哪有什么美味佳肴,全都是清汤寡水的烫菜。
对于过惯奢靡生活的几人自然是十分不悦。
沈慑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满脸怒意地将追风叫到面前,用手指着桌上那些残羹冷炙,语气严厉地质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好好招待吗?”
只见追风面带愧疚之色,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低头向沈慑请罪道:“是微臣招待不周,请大人降罪责罚。”
此时此刻,追风之前对沈慑百般谄媚讨好的模样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跪地求饶、愿领罪责的坚定姿态。
这般变化令人始料未及,就连一旁的潇潇都不禁好奇地朝那边张望过去。
“大人啊,追风自知有罪,但罪不及家人呐!恳请大人在惩处之时,能高抬贵手,放过我府中的家丁仆人们吧!”追风紧接着说道。
话音未落,府上的一众仆人便纷纷跪伏在地,齐声高呼:“大人明鉴啊!我们家大人是被冤枉的呀大人!”
其中一名仆人更是痛哭流涕,边哭边喊道:“南方地区连年遭受天灾,可朝廷发放的赈灾粮食却迟迟不到位。这些饭菜已是我们府邸能够拿出的最好食物了呀!”
更有甚者竟然胆敢直接上前拦住带刀侍卫,坚决不许追风被人胁迫。
还有一些则是哭到晕厥过去,由于情绪过于激动所致。
这群暗卫们的表演欲简直爆棚,连追风也有些无法忍受他们的过度热情,默默地推开那个将他上衣哭得湿透的家丁,并在一瞬间露出一丝嫌弃之情之后,便开始义正言辞地告状道:“大人啊!微臣要告发南岭守臣贪污救灾款项之事,他此举致使我沛县百姓饿死无数、流离失所啊!”
沈慑听到这件事,缓缓起身向太后行了个礼,语气诚恳地道歉:“此乃臣治理不周之过,请太后恕罪。”
追风此时才意识到眼前之人竟是太后,不禁吓了一跳,赶忙向太后请安赔罪道:“微臣拜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都是微臣有眼不识泰山,未能认出娘娘身份,还望娘娘恕罪!”
“爱卿未曾进京面过圣上,不认识本宫是自然。”太后的眼神在追风的脸上肆无忌惮地逡巡了一圈,而后挑笑着开口:“追卿胆识过人,又深得民心,从堂试到殿试,似乎都是沈大人主考,如此之人才,本宫却未曾从沈大人口里听说过。”
沈慑见太后欲要发难,连忙迎上太后探究的目光,并恰好站在了两人中间,成功挡住了太后继续看向追风的目光。
“此事臣自会妥善处理,如今夜色已深,太后您一路舟车劳顿,应尽早歇息才是。”沈慑一脸淡然地说道。
太后微微侧过脸去,柳眉轻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本宫要审问追大人,难道沈大人也要横加阻拦不成?”
“微臣不敢!”沈慑被太后这么一怼,只得赶忙沉脸向后退了几步,将原本拦住太后视线的身体让开,于是太后又可以清晰地看到追风了。
“追大人,本宫对胥衡远贪墨一事,事关皇家颜面,本宫十分痛心,勒令沈慑彻查此事,你还有什么证据,今晚就一并送到本宫屋里,本宫查阅一番后自然会交给沈大人。”
“这。。。。。。”追风有些犹豫不决,他的目光闪烁不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而,就在这时,一旁站着的沈慑突然用力地推了他一把。
太后眼尖,一下子就瞧见了追风的表情变化,心中暗喜。她立刻领着一群宫女,气势磅礴地离开了现场。
本来打算跟上前去的追风,此刻却一脸不情愿地又跪回到了地上。他的眼神充满了不甘和无奈,声音颤抖地说道:“沈大人,微臣实在惶恐至极!深夜时分,微臣怎敢轻易打扰太后的清梦呢?还请大人看在微臣一片忠心的份上,宽恕微臣吧。”
沈慑的神情依旧镇定自若,他似乎对追风的表现早有预料。只见他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平静地问道:“太后既然叫你前去,追大人为何还要推脱呢?”
追风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他低下头,声音略微低沉地回答道:“太后年轻时便守寡,如今依然容貌姣好,身边自然不乏各种英俊的面首陪伴。就连沈大人您,也是太后的座上嘉宾啊!微臣虽然也算有点儿姿色,但与大人您相比,那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我实在不敢奢望能得到太后的青睐。”
听到这里,沈慑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的声音变得严肃而低沉:“追大人,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