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向桃夭复述完纳采队伍后,便将自己方才在园子里瞧见许怡宁的事情同桃夭说了一遍。
桃夭不知怎么就想起上次同二姐姐一同去赴宫宴时她提起谢珩一脸娇羞的模样,半晌没有作声。
采薇道:“奴婢总觉得小姐的这位二姐姐奇怪得很,好似有些怕小姐。”
桃夭惊讶,“她怕我做什么?”
“说不好,”采薇说不出那种感觉,“许是当初小姐同她一块被人绑了,她却一个人逃了出来,待小姐心中有愧吧。”
“是吧。”
桃夭对于从前的事情一点儿记忆都没有。
采薇笑,“小姐别想那么多,安心在家待嫁就是。”
桃夭捂着嘴笑,“好。”
待内侍省的人自许家出来后,不出半日的功夫,左仆射家的嫡女许筠宁即将被册立为太子妃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整个长安。
上元节那夜,堂堂东宫储君追着许家小姐跑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
全长安的人没想到被人始乱终弃的太子殿下最终还是将抛弃自己的小寡妇给娶了回去。
一时之间,说什么的都有,传得沸沸扬扬。
而安心在家中待嫁,便是燕子巷都不大方便去的桃夭对此一无所知。
待到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等前五礼结束,已经是半个月后。
眼看着距离太子妃的册封大礼的日子越来越近,桃夭心中不知怎的就紧张起来。
这日她想要偷偷去燕子巷看看宋大夫与莲生娘,谁知走到半道上不过是买份糕点的功夫,便听到到处都在议论谢珩。
无不在嘲笑他身为东宫储君,却非要娶一个小寡妇回去做太子妃的事儿。
饶是一贯不在乎旁人闲言碎语的桃夭听了都要忍不住替谢珩脸红,燕子巷也不去了,直接打道回府。
采薇见她回去后一直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海棠树发呆,劝道:“太子殿下既然决定要与小姐成婚,心里肯定有准备,小姐不必担心。”
话虽是这么说,可桃夭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想了想,叫采薇派人送了拜帖给赵淑兰,约她明日晌午来家中一聚。
收到请帖的赵淑兰次日一早便应邀来相府看她。
桃夭一瞧见她,便忍不住将心里头的憋闷倾数说给她听。
赵淑兰知晓她是觉得自己连累了谢珩,一时半会儿心里缓不过来,劝道:“如今木已成舟,便是多想也无用。他当时决定要娶你,便知晓这个后果。”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桃夭心底还是有些不舒服。
送走赵淑兰以后,她想要写封信给谢珩,可提着笔干坐了一下午,也只憋出了几句干巴问候的话。
她又将谢珩从前写给自家的信拆开来看了一遍,越看越觉得他怎么那么会给人写信,虽短短几句话,可却叫读信的人心坎里极为熨帖。
她照着他的信东拆一句,西挪用一段,这才勉强拼凑出一封信,吃晚饭时托许凤洲帮忙带给谢珩。
次日一早,朝会结束后许凤洲便去了东宫一趟,把自家妹妹的信转交给谢珩。
谢珩没想到桃夭竟然主动给自己写信,心中自然欢喜非常。
许凤洲瞧见他笑得满面春风,忍不住问:“殿下真不介意外头的那些流言吗?”
要知晓,眼前的男人从前最是在意自己的名声不过,眼下外头传得那样难听,他反倒一点儿都不介怀的模样。
谢珩搁下手中的信,道:“自然介意。可是一想到以后能同她长久在一起过日子,好像也不是那么要紧。”
许凤洲沉默了好一会儿,道:“殿下需要微臣帮忙带回信回去吗?”
谢珩“嗯”了一声,叫宫人拿了彩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