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歌吓了一跳。
霎那间想起牛车上听到的那些安全事项,想起她们刚才的话,下意识摸向挎包。
软软的,有些扎手。
她瞬间回神,自己根本没有带板砖。
这一耽误,她清醒过来,定神发现,这位大娘正是刚才跟“抖抖布”说话的那位。
李向歌松了一口气,仔细打量,见大娘长得慈眉善目,打扮得干净利落,身形佝偻,瘦瘦小小,动作颤颤巍巍,就更放松了。
这位大娘的头发特意用水抿过,整整齐齐地在盘在脑后,穿着粗布做的深蓝色大襟衣,旁开口黑色直筒裤,肩膀袖口有些磨损,身上还打着补丁,正低着头,系着裤腰带的手还有些哆嗦。
李向歌笑自己多疑,避开视线,打量这个公厕,里面是一排坑,中间有挡板。
看着还不错。
她侧头寻找一个好点的坑位。
听到外面清欢的吆喝,似乎说什么东西掉了,她心下着急,打算赶紧上厕所,快点出去看看。
正在这时,余光瞥见老太太过来,她侧了侧身:“您先过、额──”
蓝白交错的影像眼前掠过。
陷入黑暗的那一刻,李向歌的视网膜上残余着那张扭曲的脸,脑海中烙上“我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国人”。
然而已经太迟。
她在恐惧与迷茫中陷入昏迷。
大娘接过人,摸了摸她的挎包,确定里面没有危险物品,掀开背篓的盖子,拎鸡仔似的把人装进筐里,系好盖子站起来。
个子比她高得多。
倘若李向歌还醒着,见到这个身高,绝对不会那么放松。
大娘拎起布带打算离开,听到轻快的脚步声,还哼着红歌,又没听到提醒,心中一动,“哎呦……”
脚步声加快,大娘把背篓往门口的位置提了一些,不停叹息。
“怎么了怎么了?”
赵清欢压着包跑进去,瞧见头发花白,脸上好些皱纹的老太太。
对方一手拿着背篓的带子,一手撑着腰,瞧着可怜兮兮的。
她赶紧凑近:“大娘,您怎么了,我能帮您吗?”
“好闺女,”大娘攥住她的右手,左手拿着帕子贴上去,“大娘有个亲戚,刚好就缺你这么个标志媳妇儿。”
“砰!”
“那我就放心了,”赵清欢放下左手,把板砖收回挎包,“没打错人。”
忙完,她解开对方系背篓盖子的绳子,困住手脚,掀开盖子瞧见里面是李向歌。
赵清欢心下一松,拍了拍手,高声道,“向歌没啥大事,就是晕过去了!”
叶容蓁应道,“好嘞,我待会儿就过去。”
两分钟前,叶容蓁她们瞧见那个男人不知是太紧张还是怎么回事儿,包里掉出一疙瘩用报纸裹着的东西。
小巷里没有其他人,她们担心遇到仙人跳,不愿上前,只吆喝道:“王同志,你的东西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