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新买枕套的大多是用来走礼,再没比鸳鸯更喜庆的了,还是需要抢的,收到的人也好转送别人。”
这就是现在收送礼物的现状。
红糖、兰花根之类的吃食能在街坊邻居、亲戚朋友之间转一圈,结婚用的东西也能转送很多年。
别的花花草草也可以,只是都比不上鸳鸯或者提了主席诗词的抢手。
叶容蓁看了她一眼,道:“鞋头花的样子倒是很多,你要是有心仪的,可以请她们帮忙绣上。”
赵清欢动了动脚趾,乌拉草略有些粗粝的纹路摩擦着,带来全然的安心。
她现在除了喂猪的时候穿雨鞋,其他时候尽可能地穿草鞋、乌拉草拖鞋,就怕把脚捂臭了。
这种鞋子上面绣花……也不是不行。
但大环境在这儿放着,像她这样的没几个,这些人要搞绣花的副业怎么搞?
“要是修裤脚、做衣服什么的,情况还好一点,但是绣花……”
“乡下多用老粗布,社员们换老粗布图的就是实用,没几个想往上面绣花的,公社的纺织厂倒是——”
赵清欢的声音戛然而止,盯着叶容蓁看了一会儿,惊愕道:“你不会是琢磨那边的布料吧?”
“怎么可能,”叶容蓁哼笑道:“纺织厂有他们的流程,农场又有农场的规矩,我这啥都不了解,横插一杠子算怎么回事儿?”
该说不说,赵清欢觉得她最擅长的就是逢河架桥,见山挖洞,字典里就没有不可能这三个字。
还是配合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建议?”
“目前就是刚才跟你说的,枕套。”
“她们跟农场的婶子们关系不错,也算是有了群众基础。”
“谁家都有几门城里故旧、乡下亲戚,不管是用老粗布绣的主席诗词,还是细棉布绣的花花草草,都能行得通。”
“这样她们不用花费太多,现在打出名头,秋收过后婚嫁就多了起来,到时候估计有的忙。”
“等她们攒多了零碎布头,和会织布的婶子们处好关系,接下来就是你们那边的事情了。”
“我们?”赵清欢纳闷儿道:“申城吗?那边有能拿到布料的纺织厂吗?”
“节约领啊,布票不多,零碎布头和老粗布是不要票的,她们会刺绣,配色、合缝完全不虚,再往上面绣个字,做出来的节约领肯定好看。”
叶容蓁捂嘴轻笑,“就算是干部,每天想体面出门也不容易。”
“一块钱两到三件,套在夏衫里面、毛衣里面能穿好几个月,省下来的布料还能给媳妇儿孩子做件衣服。”
“农场的副业发展起来了,攒钱买辆拖拉机,比她们下地干活儿效率高,谁会不愿意?”
是啊,谁会不愿意?
有大男子主义的人看到主席诗词,说不出什么闲话,农场有个真的可以变成现实的拖拉机在前面吊着,也没有阻止的理由。
她这不光替农场知青打通了前路,还清除了后顾之忧!
无论是言论上的、各个环节的,还是模仿抄袭上的。
这个副业发展起来,可以组织更多的人参与。
赵清欢看她像看财神,想伸手摸一摸财神姐。
她以为这就是容蓁指的路,没想到不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