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样的身形,不做将军才是可惜了。”小玉儿笑吟吟道,思及堆在库房的骑装,忽而有些心痒,“改日我们骑马去?”
她仍记得,布木布泰的骑术是表姐教的,小时候还得表姐扶着她上马……不等海兰珠回话,小玉儿即刻否决了自己,“不行,等你养好身子再说。”
想到大玉儿,她慢慢沉下脸,片刻低低道:“表姐,你可知晓多尔衮喜欢的是谁?”她冷笑一声,凑过去说了个名字。
海兰珠睁大眼。
小玉儿感叹道:“我倒宁愿她改嫁贝勒府,也好过两人隔宫相望,心里膈应。”
大汗,真是一个温和仁慈,心胸宽广的好国主。
说罢挽住海兰珠的手,把大玉儿忘到九霄云外,表情舒适,紧挨着她睡了。
……
太医回禀说格格无恙,敷敷眼便能褪红,皇太极身着寝衣,摆手让他告退。
偏殿依旧是哪个偏殿,怀中人却消失无踪,他面色极淡地脱下鞋袜,掀开锦被,精壮身躯一下就捂热了床。
似睡非睡之际,鼻尖忽然窜上一股浅淡的甜香,他伸手却摸了个空,片刻坐起身来,凤目浮上郁色。
恩和听闻动静,赶忙点亮烛火,瞧见大汗浑身威势,不似就寝而似出征,不由打了个寒颤。
他小心翼翼地道:“大汗这是睡不着觉?”
皇太极没说话。
恩和咽了咽喉咙,心知这是怎么回事,但不睡如何能行,明儿还有朝会,后日才能成亲呢。
汗宫总管总要替主子分忧,他咬咬牙,豁出去道:“奴才替您暖床?”
“……”皇太极嗓音像是浸了寒冰,“滚。”
听说恩和总管一整夜没能睡觉,被罚站在墙根,宫中也没起多少流言。
盖因汗宫如今前所未有的安稳,自从嚼舌事件发生,乌兰福晋改嫁,连清宁宫都受了牵连,福晋们门户紧闭,无不勒令下人收好嘴巴。
大汗新婚,宫中彩饰超了福晋的规制,比肩大福晋也不差什么,又哪里有人说半个不字?
第二天一早,整个盛京城热闹起来。
一台台的嫁妆从老汗宫抬向关雎宫,其上无一不是珍品,金银玉器能叫人看花了眼。察哈尔世代累积的财富数不胜数,分给大汗以及镶黄、正黄旗的那几成占比最多,连抬嫁者都是镶黄旗士兵,大汗统帅的嫡系。
还有大汗着人张贴的送妆诗,光是范先生写的就有十几首!
朝中不是没人置喙,也有不满新福晋如此架势的臣子,被八旗将士,文臣史官喷了个狗血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