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息,厢房只余寂静。
雅图一掀被子坐起身,这回是真伤心了,抽抽噎噎地道:“额涅,父汗怎么走了?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叫他在这里休息?”
大玉儿抖着嘴唇,又是酸涩又是不可置信。
她哪能直接邀人留宿,她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皇太极对她没有半点男女之情,看向她的目光连欣赏都没有?!
几乎不到半个时辰,皇太极趁着夜色返回关雎宫。
他在炭前烤了烤火,看了会折子,又去净房沐浴了一遍,才敢进入寝殿,把床上的美人抱进怀中。
炭火把方才沾染到的梅香烘得旺盛,便是洗完依旧有丝丝残留。海兰珠窝在他的怀中,等到呼吸变得绵长,慢慢睁开眼。
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凑过去嗅了嗅,然后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
翌日清晨,海兰珠站在清宁宫的院门前,嗓音柔和:“姑姑妹妹可是起身了?”
她穿了一身少见的艳色,眉目绮丽,似蕴藏水波,把日光照耀的璀璨金瓦都给比了下去。
清宁宫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大汗没有让海兰珠福晋给大福晋敬茶,便是不用请安行礼,姑侄俩的感情颇为微妙。
如今却在院门等着,还问大福晋有没有起,侍从呆愣好半晌,慌忙跑进去禀报。
不到片刻,阿娜日与一众贴身宫人恭敬地出来迎接,“福晋随奴才来,大福晋在前殿等着您。”
“玉儿呢?”海兰珠问。
阿娜日放轻呼吸:“布木布泰福晋也在,日夜盼着福晋呢。”
进了前殿,哲哲笑容温和地望着她,海兰珠像哲哲福礼,然后看向脸色颇有些憔悴的大玉儿。
她抿唇一笑:“姑姑,我有一些私密话同您说,能不能叫她们退下?”
哲哲愣了愣,按住心头上涌的猜测,维持住笑容,半晌道了句好。
不论如何,她在海兰珠面前总要宽仁,总要大度,不能让人抓到半点把柄,她是国主的大福晋,也是海兰珠的姑姑。
伺候的人依次退下,不一会儿,殿内只剩姑侄三人。
海兰珠一步步上前,唇瓣扬起的弧度消失无踪:“玉儿,你为什么要骗姐姐。”
哲哲神色微变,大玉儿猛地抬头,那双潋滟的眼眸没了笑,瞳仁乌黑如墨,多看一眼就要被吸走。
“你说过不与我争,姑姑也不与我争。”海兰珠慢慢道,“既然这样,为什么要请来大汗,为什么要服下秘方?上头本没有梅花汁,是我添上的。”
她的咬字很轻,声音却发寒,哲哲听得恍惚,面色完全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