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殿中众人相互敬酒,气氛正欢之时,安阳侯从席间走出,扑通一声跪地道:
"启禀陛下,老臣有事要奏!"
殿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此刻就是落一根针都能听的清清楚楚,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汇聚在安阳侯高大的身躯上。
"陛下将手中的酒杯放下道:"爱卿这是作何,有事起来起来说。"
安阳侯未说话只是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盒子,双手举过头顶道:
"臣二十岁入京,有幸的陛下赏识,一步步走到如今,臣最愧对的就是家中老母,臣久在边关,老母体弱,难以相见,如今老母年事已高,臣想请辞,携家眷归乡,在老母身边尽孝,让老母安度晚年,今日特地归还虎符,望陛下恩准!"
殿中人都是人精,早就知道陛下对安阳侯多有忌惮,再加上陛下早就已经下旨让安阳侯归京,卸任边关事务,可安阳侯在京中的威望也是不减的,却没想到安阳侯竟会主动请辞归乡,并且主动归还虎符。
皇上一时未说话,殿中死寂一般,只有安阳侯依旧举着手中装着兵符的小盒子。
好一会儿皇上才幽幽的开口:"爱卿在边关多年,为国尽忠,功不可没,日后虽不在边关,在京中守护皇城的平安也好,怎的就非要归乡呢?爱卿若想尽孝,将老夫人接来京中居住也好啊!"
安阳侯依旧双手举着兵符道:"臣谢陛下信任,臣久居边关,身上疾病缠身,恐难以担此重任,辜负陛下信任,如今京中人才倍出,将机会留给年轻人也好!再者家中老母年事已高,早已经习惯了淮扬的生活,淮扬离京城路途遥远,臣怕母亲身体经不得长途跋涉,因此才想归乡,还望陛下恩准臣的一片孝心。"
陛下见此,一脸遗憾道:"罢了,时光飞逝,爱卿确实很少常伴老夫人左右。爱卿的一片孝心,朕不能不准!"
安阳侯这才将手中的兵符递给陛下身边的太监,叩首谢恩:
"臣多谢陛下体恤!"说完才起身。
太监将盒子呈给陛下,陛下看向殿中的岭南王道:"爱卿打算何时启程?"
安阳侯仍旧是不卑不亢道:"十日后启程。"
一个小插曲过去,众人依旧举杯寒暄,觥筹交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有些人的心早就乱了,毕竟安阳侯归还的十万兵马还是个无主的,未来这十万兵马归于谁手,还是个未知数。
晚宴结束已经是晚上了,周阮玉与季楠钧两人慢悠悠的趁着宫门没下钥出了宫,各家的马车陆陆续续的驶离宫门,自己家的车夫也一早就在等着了,两人正欲上马车,就看到安氏跟在安阳侯身后也出了宫门,周阮玉正欲上前与安氏告别,就见稷徵迎上前说了些什么,安阳侯瞬间阴沉了脸,带着安氏上了马车就走了,独留稷徵一人在原地。
周阮玉看着稷徵一个人站着,便问身边的季楠钧:
"稷大人似乎在安阳侯那里受了挫,夫君可要去看看?"
季楠钧摇了摇头道:"他们之间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我们不便掺和。"
说完看着稷徵顿了顿接着道:
"让他看清楚自己的心才好,之后能不能重修旧好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说完将周阮玉扶上马车道:"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周阮玉笑着点了点头道:"嗯,走吧!"
稷徵与安氏算是幸运的,比起前世的自己和季楠钧至少还有重修旧好的机会,不像自己前世与季楠钧带着深不可解的误会天人两隔。
马车一路上晃晃悠悠的行驶,周阮玉特意吩咐了车夫驾车慢一些,季楠钧今日在宴上应酬喝了不少酒。
周阮玉看着还很清醒的季楠钧想起了什么突然道:
"夫君酒量不错,今日喝了不少酒都还很是庆幸,不似西山别院那次,只是些果酒就晕晕乎乎的了。"
季楠钧一听这话动作一怔,瞬间就知道自己西山那次装醉露馅了。
季楠钧索性头一歪靠在周阮玉肩膀上,闭上眼睛道用着可委屈的语气说道:
"夫人、我头疼。"
周阮玉顿时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