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
“可有寻到二太子的踪迹?!”
“没有,倒是有几个苏息狱海的余孽……”
“撕都撕破脸了,鬼知道这些剩下的死藤还会不会以他们为食重新长出来,见一个杀一个!”
修士们驾驭着灵光从天空划过,在他们离开不久,落在最后的一个修士忽然身形一滞,只见他落在地上的影子被卷住,瞬间拖进了下面枯萎的死藤里。
不多时,这名修士踉踉跄跄地从死藤堆里爬出来,抬起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我要……做什么?”
如果他站在平地上,就能很轻易地观察出他的异常——他的影子和身形并不相符,或者说,简直就是一串怪物。
一个个垂着头的人影如同孔雀尾羽一样被拖曳在一个巨大怪影后面。
这就是之前在地穴里裹挟着简明言失踪的孽影。
“对,首先、首先要有一张脸……不能再用祂的了,用御龙京二太子的。”
他低下身子,手伸进脚底下,阴影如同沼泽一样吞没了他小半个手臂,然后随着一声恶心的淤泥响动,随着阴影深处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怪笑声,影子后面的一个人形轮廓被无形的触肢抓着提了起来。
看轮廓这被捉起的正是简明言,但很快,孽影打算下杀手的动作被他背后一个更大的阴影斩断了。
“这是不法天平的异变分体,你想死别连累我,换一个。”
“你是……”
还未等孽影问出声,他的眼神迅速迷茫了下来,短暂的黏腻咀嚼声后,孽影脸上的五官被浓重的黑影覆盖,在他喉咙口裂开一张密布着牙齿的嘴,嘴的中心竟然还有一只眼球。
“我没死么……”那张嘴蠕动了一下,很快露出了一丝狞笑,“也是,这么久过去了,哪怕是被封锁在虚假的历史里,力量也已经大不如前了。”
祂自言自语里,孽影浑身战栗:“我……我感到我的天眼在崇敬你,不,您……您难道是我修炼的血屠禁术的源头?!”
“我明白了。”那张嘴一边发出怪笑一边对他说道,“看来是我从历史的间隙里逃出来之后,正好被你这个信众吸引,没想到真实的现世里,也有我的信众,你可以称呼我为‘血屠之影’,游荡神中血与孽的审判者。”
孽影的嘴唇动了动,终于有了些许清醒,他向寄生在他身上的血屠之影跪下来:
“没想到在山阳国能遇到能创造血屠禁术的神明,我……我一直以为那是太上侯的术法。”
血屠之影似乎冷笑了一声:“你们把‘道’叫做术法?未免太小觑我们了,确实,即便在高维意志里,你们中的至高者也相当可怕,拘禁了不少闯进来的游荡神,抄走了他们手里的规则之力,甚至还有天幕法庭的不法天平……”
或许是太久没说话,祂一张口就唠叨个不停。
“在被关在山阳国前,我记得你们本土里至少有三个高位半神,从力量上较量确实不是明智之举……更让我无法理解的是,不法天平在玩什么,祂怎么可能落到那个地步。”
“难道有其他议席出手了?”
“不、不不,祂应该还是来玩的,毕竟是个最喜欢玩弄末法文明的恶劣神明。”
短暂的言语里,孽影尝试理解,但很快便双耳出血,神魂摇晃。
察觉到寄居的身体开始崩溃,血屠之影适时停止了抱怨,
“真是太弱了……算了,既然踏上了我的‘道’,我姑且认可你作为我的信众,去吧,去打开山阳国的大门,让这段被一个蠢货阻止过的真实历史降临到现世。”
孽影拖着步子看向山阳国的方向,不断减退的理智里,他看了看自己作为人的双手,发出了一个生于洪炉界之人最后的疑问。
“你们到底是谁?又是来做什么的?”
一直喋喋不休的血屠之影安静了下来,祂嗤笑了一声,说道:
“你们这里有人在试图侵入神的权柄……他快成功了。而我们,正是为了夺取它而来……它藏在那四十四万八千口剑里,在完全成熟之前,第一个奴役它的存在,将登临神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