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她越是心虚,越是在躲避,越是对他不假辞色,他就越觉得奇怪,更好笑的是,她明明一直在逃避是非和麻烦事,偏偏还在韩栋的事情上多管了一次闲事,又偏偏这个闲事,叫他本来的胜券在握,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更让韩栋,多了与他周旋的筹码和机会。
想到这里,他觉得他这一路救她护她,未免实在太心慈手软,甚至是,对她太好了。
才会让她这样子来追问他,对她是不是不公平的问题。
他想起了那个红玉坠子,然后给了自己一个容忍她护着她的理由,说道:“在这里,我会护着你,你可以信我。其他的,我们还有待商榷商榷。”
“你能拿自己的命护着我么?”
叶君垣好笑道:“我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命护你?”
阮妗华从容地站起来,拍了拍裙角的灰尘,挑衅地笑着说道:“你看,你既然不能拿命来换我,我怎么知道生死关头的时候,你不会因为犹疑惜命,而放弃我?”
“你说我惜命?”
“人生而自私,惜命求生是本能,不是么?”
“那是因为你没经历过真正的生死,什么时候对你来说杀人和被杀成了家常便饭的事,你就知道,有些时候本能并不是去保命,因为你要习惯,把生死置之度外。”
她一怔,似乎从他的话里感受到了几分苍凉和悲戚。
她想起娘亲说过,只有真正经历过死亡的人,才会不惧怕生死,就像战场上刀口舔血的将士,每天都看到无数次的死和活,才会在号角响起时,无畏生死,奋勇杀敌。
习惯去不顾生死,叶君垣,是这样的人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还是不擅长写对话╮(╯_╰)╭
☆、一诺
若是往日,她断然不会在这种生死之事上多做纠缠,但是,她总觉得叶君垣并不像在战场上厮杀沾得一身血腥的人,哪怕他真的名声在外,以至于战场上叶将军名头一出,已可以震慑敌军。
但她心里隐约有种念头,将门之子,本不该是叶君垣现在的这副模样,他更像是是躲在幕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人,战场拼杀,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每日在生死之间挣扎,渐渐麻木,乃至杀红了眼,这样的人,或是天性嗜血残暴,或是家国重责在肩,又或是性情刚硬木然,然而她的直觉告诉她,这都不是叶君垣。
此时阮妗华凝望着他的模样映进了叶君垣的眼里,他心里闪过一丝奇诡,这让他忍不住皱眉,目光凝在她脖间,神色愈发纠结,不过他毕竟不是阮妗华,他不会在自己还置身危险之中时就分神,所以他只是微微皱眉,接着开始打量起这个看似与刚才一模一样布局的墓室。
阮妗华此时心中已经确定了他的身份,然而不知是否是因为拥有同一个父亲,看见他皱眉的样子,她忍不住恍神,仿佛看见那人颀长身姿负手站立,头顶梅花芬芳盛开,眉头紧皱似有万种忧愁,她出声询问,却得对方一个粲然的微笑,笑时淡薄美好,默时却寂然悲伤,矛盾得让她心口微微揪住。
彼时不懂情,只不想看见那人被悲伤无奈包住不得解脱,后时动情,却弥足深陷不知好歹。
叶君垣的目光落到墓室另一头的零乱,以及被压在巨石下头已经残破不堪的棺材上,细看时,却发现那棺材里似乎是空无一物,接下来的一切只让他更加肯定,这墓室虽格局、摆设,皆与刚才元素的墓室一模一样,却的的确确什么也没有,书籍为空,棺材板上亦无名,这分明就是个空的墓室。
又或者,这个墓室,其实并不是为了已经死去的人准备的,而是为后人——后来死去的人。
他面上浮现疑惑之色,道:“我们继续找别的路,这个墓室,是空的。”
阮妗华倏地转头看他,毫不掩饰讶异:“这是空墓?”
“地宫修建极其秘密,又耗资巨大,不可能每一次有人死去再大兴土木,恐怕这里有不少墓室,都是已经建好了备给后人的。”
阮妗华摇头道:“不可能。一朝除皇帝外尚有皇后众贵妃嫔,如何计算入土的人数?多了也就罢了,若是墓室少了,岂不是叫皇家人无处安息?”
叶君垣高深莫测地冲她一笑,道:“你可知道我虽说这地宫是皇陵,但实际上皇后、皇子、妃子等,全都在帝犴山上。只有这里,葬着世世代代魏国皇帝的尸体与魂魄。”
阮妗华不知叶君垣从何知道这些,但是他既然说了就不会有假,可若真是这样,那么……
“可是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