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英明!”
听到刘裕的任命,一众文武齐齐向他行礼,恭敬赞美。
看得出这般决定深得人心。
以徐羡之总摄后事,无刘穆之生前权柄,既是为了稳住朝局,也是刘裕根据实际情况特意为之。
徐羡之虽同刘穆之一般,也是京口起兵时就跟着刘裕,但一直为刘穆之副手,其能力不足与刘穆之相比,在朝堂上更无刘穆之威望。
刘穆之在时为前将军,负责建康宿卫。并以尚书左仆射身份统领中枢台城,领监军、中军二府军司。论权利可谓刘裕之下,江左第一人。
而徐羡之仅以吏部尚书、建威将军、丹阳尹身份总之留任,比之刘穆之差的太远。
说白点这三个职位只是让徐羡之负责调度前方所需军用物资时更方便,至于其他的,刘裕没让他沾边。
也意味着从今日开始,朝廷中原本刘穆之能决定的大事,现在全部要送到长安,由刘裕亲自决定。
结束了朝议,刘裕留下刘义真、王修、郑鲜之、傅亮、谢晦、王镇恶、沈田子诸人。
看着他们,刘裕带着淡淡的忧伤说道:“孤去岁命大军出征之时,打出‘收复关洛,修复山陵’的口号,本意是在取得长安之后,以关洛为根本,继续向西北用兵,打通河西走廊,减除赫连势力。”
“但道民病故,孤的这一计划恐是难以成行了。”
“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此为天意,非人力所能更改。”
刘裕话刚落,谢晦便起身说道:“如今江东子弟去国远斗已久,思念故土之情日盛。朝堂上徐羡之等全无左仆射之威望,无法托付大事,为天下计,为江左计,太尉都需早些班师。”
“依臣之建议,不论左仆射是否离世,正如太尉先前所言,最快今岁底,最迟明岁初,都必须返回江东。否则,军心不稳,定为祸患。”
“这番道理,孤何尝不晓!”
刘裕听后说道:“然关中为我大晋故土,又是西征之重要基石。稳住关中,西征才有可能。”
“孤若弃关中于不顾,赫连、拓跋定会趁虚而入,一旦得而复失,孤一统天下之夙愿不知何时才能完成?”
“太尉莫忧!”
傅亮起身道:“关中之地,使官员将校镇守即可。北伐诸文武尽皆沙场宿将,国之栋梁,选定一二驻守长安,御敌于岭北,河东之地,当是无虞。”
刘裕听得稍作思考后点了点头。
先前他就有意让王镇恶、沈田子、王修等在他东还后镇守长安。
可真到了这一步,刘裕心中多少有些不甘。
此次北伐,除了收复关洛,立威于朝堂,他亦有继续北上之意,向天下展示他一统山河的决心。
奈何刘穆之去得太早,他必须返回江东,稳定朝局。赫连、拓跋定然趁机南下,王镇恶、王修等或许能阻敌,但北伐大业亦将遭遇极大阻碍。
罢了!
鱼和熊掌哪能兼得,率军东还,建立大业才是当务之急。
“如此,孤便准了卿等提议。”
刘裕说着,看向几人,幽幽说道:“关中,故土也。孤东还彭城,留文武精干于关中而外,桂阳公义真亦留长安镇守。”
此话一出,底下诸文武神色各异。
以刘义真镇长安,意味着留在关中之文武官员,皆为刘义真佐贰,无专断之权。
而义真年幼,遇大事自不能随意决断,所以关中军政尽皆在刘裕手上。
刘义真听得却是高兴,小脸因为激动微微泛红。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虽有偏差,在此事上依旧滚回了原位。
由他镇守长安,必不会重蹈覆辙。
刘裕看着爱子兴奋的小模样,虽有不舍,还是疼爱地轻抚其发梢,语重心长得叮嘱道:“镇守长安切不可胡为,当多听从文武臣工意见,不得擅自孤行,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