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了眨眼。“什么?”本来看也不看他的,但他的话——
“这个社区大厦的安全根本就有问题!不然怎么会让人轻易盗去监视录影带,而且管理员还没看到犯人进出,所以如果有人再用同样方式潜进这个社区找你的麻烦,你觉得……这个家可以给你足够的庇护吗?”
这正是她的隐忧,她死命瞪著他。“那你有什么建议?”
“你跟对面的邻居熟吗?”
“还好!但他们夫妇人现在都不在,全都到加拿大坐移民监了。”
还说女人比较聪明?“狡免有三窟,干么让自已停在原处成为个明显的箭靶?”羲雅深深地看著她。
这是个忠告吗?她严正的回视他。“我选择以不变应万变。”
他气结,真是顽固!有理说不通,他从口袋中抽出一张纸,飞快地写下了几个字,然后拿给她,见她不拿,便硬塞进她手里。“这是我的住址和家里电话,我跟你住的地方近,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联络。”说完后,电梯刚好也到了,他转身走进去,晓昭夫妻俩对她笑了笑,说声再见后也闪进去。
瞪著已关上的电梯门一会儿,再瞪著自己手中的纸片,这人真的是……难不成他想当那个让她依赖的男人?
一股火热爬上她的脸颊,赶紧甩开这个念头。这怎么可能?何况依方才剑拔弩张的情势,他不可能还认为她是个需要呵护的女人。
只是——当他把纸片塞给她时,脸上严肃的表情以及声音中的真诚却莫名打动了她,不像是应酬的客套话,让她像被催眠似的忘了将纸片丢回给他……
蓦地,她伸手抚住脸庞,要命!她的脸颊为什么会愈来愈烫?!
哎呀!她转过身奔进屋中,将门重重关上。
“学弟,我以为你对女人一向都是温柔体贴的……”
“最近这两点已经自动放假去了。”
性骚扰案的后遗症,但——
“学弟,你今天跟我们到这边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晓昭忍不住继续问道。
“怕你们不知道地方,走错路。”羲雅大步走在前头,头也不回地说道,俨然是个“带路者”。
夫妻俩互望“眼,这理由也未免太牵拖了,想要在这个地区迷路可不是容易的事,何况从他家出来还看得到这栋社区大厦……
“学弟,你好像很关心这位纪小姐?”晓昭试探地问道。
“不是关心,只是凑巧我热心病发作了,需要吃药控制一下。”
喔?有这种药吗?
“羲雅,你对刚认识的女子都这么热心吗?”黎卉促狭地问道。
“不是!”
“不是?”真坦率呀!
羲雅停下脚步,转过身瞪著笑得像偷吃猫一样的夫妻俩。“你们想到哪去了?我的意思是说我不是刚认识她。”
“咦?”
“我已经认识她好几年,直到现在才跟她说话……”正确地说,应该是她终于认识他了……
羲雅此刻真是厌恶自己极了,明明告诫自己最近少管闲事,可总会不由自主……
都怪这个阿春小姐,看到她,总会牵动他某种情绪,担任律师那么久,阅人无数,可她却让他有种新奇感,引发他想探索的欲望,尤其今天进了她家,觉得她更有意思,但他不懂,她干么老竖起带刺的冰墙,让他失去一向最自豪的自制,想要攀墙一试……
但——经过今天这一阵仗,算了,除非她打电话给他,否则他可不会再让自己被冻伤、刺伤。
唉!距离果然是美的。
他再一次在心中暗叹道。
第四章
台北火车站,男厕内,一个男人坐在盖紧的马桶上啃咬著御饭团,吃完后,他用舌头将塑胶袋上舔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饭粒和馅留在上面,这才丢进旁边的垃圾桶。
张继邦用手抹去嘴角的食物碎屑,脸上好几天未刮除的胡子刺痛了他的手掌。
该死!他真希望现在能有刮胡刀可以让他乾乾净净,不!不只是脸,他抓起身上的衣服,低头嗅闻,汗酸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