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当然还有一句不敢说出口:恐怕比娇养深闺的女子出门时带得还啰嗦。
&esp;&esp;楚曜何其精明,怎会想不到他们按下不表的内容。
&esp;&esp;然他一路毫无恼意,任由他们调侃,每每闻言,总是嘴角上翘,眉梢眼角全是笑意,比成亲当日更意气风发。
&esp;&esp;且说无双依依不舍地送别了楚曜,虽然人有些落寞,但好在王府里还有楚婠这个小姑子,两人作伴,倒也不算孤单。再加上已是未来堂嫂的乔笙不时过来串门子,热闹起来,便把夫妻分离的愁闷抛诸脑后,完全恢复了平素开朗的模样。
&esp;&esp;如此过了小半月,一日午间,忽然接到汝南侯府送来的口信,说是表哥杨天戈到了上京,让无双回娘家去见上一见。
&esp;&esp;无双听了消息,先是一惊。
&esp;&esp;上辈子这时候杨家表哥并未上京,如今忽然到来,难不成是外祖父家中出了什么事?
&esp;&esp;把传信儿的小厮叫进来问上几句,然则他不过是个总角的娃娃,并不是家中谁身边得重用的,除了君恕吩咐的口信儿,其余旁的什么也不知道。甚至连杨天戈本人的面也没见到,无双问题表哥神情如何,是否面有忧色之类,也是全没有答案。
&esp;&esp;虽说前世一直到无双送命之时,杨家依然好端端的没事,但这辈子身边许多事都已改变,无双因而不敢过于笃定。她不放心,连午晌都顾不得歇,忙不迭叫乞巧服侍她净面换衣,立刻便要往汝南侯府去。
&esp;&esp;谁知才出了侧门,抬脚刚要登马车,一转脸的功夫,就见巷口有一队车马拐进来。
&esp;&esp;队伍当中最显眼的那辆马车青绸翠幄,华丽中带着几分雅致,车上还有郢王府的标识。
&esp;&esp;可它明明不是郢王府的车驾。
&esp;&esp;无双愣了愣,难不成是楚曜出了什么事?临时雇了马车回来?
&esp;&esp;但她很快记起,那年元宵节被楚曜执行公务的楚曜带去墨城的经历。
&esp;&esp;当时楚曜乘坐的马车,要么不挂标识,挂也只挂陵光卫的标识。
&esp;&esp;还好不是他。
&esp;&esp;无双抚抚心口,要是外祖父家和楚曜都有事,她可真真承受不住。
&esp;&esp;然而楚婠在家里睡午觉,并未外出。除他们仨之外,还有谁能坐有郢王府标识的车驾?
&esp;&esp;无双心念一转,已有了答案。
&esp;&esp;☆、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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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只见那队车马不疾不徐地行来,在无双车驾前停驻。
&esp;&esp;一名跟在当中那架马车后的小厮跑上前,撩起袍摆,伏跪在车辕一侧。
&esp;&esp;之后车帘从内向外打起,一名中年妇人与一名少女先后踩着他的背下了地。
&esp;&esp;替无双备车的马房管事本正围在她身边献殷勤,见了来人,赔笑的一张脸现出惊讶不已的神情。好在他很快回神,还不忘低声提醒道:“王妃,这是老王妃与大郡主。”
&esp;&esp;无双本就如此猜测,不过她未曾见过老郢王妃,不敢贸贸然上前相认。此时听了在王府当差多年的老仆提醒,立刻快步迎上去,毕恭毕敬地向婆母与大姑子行礼。
&esp;&esp;老郢王妃其实并不老,她十五岁嫁人,丈夫去世时尚不满三十,如今也不过才四十出头。只不过儿子承袭了王爵,底下人为了区别两代人,愣是被叫老了。
&esp;&esp;她身穿天青色斜襟袄配墨绿马面裙,皆是纯色料子裁制,并无任何纹饰。乌黑的头发挽成圆髻,插一支白玉无任何雕饰的簪子,腕上戴一对同是白玉打造的镯子。除此之外,身上再无其他饰物。
&esp;&esp;无双心知婆母打扮得如此素净全是因为寡居的身份,但她在富贵堆里长大,见惯了锦衣华服、极尽装扮的贵妇人,难免觉得老王妃这般装扮看起来格外清冷,无端端生出一股莫名的距离感来。
&esp;&esp;当老王妃开口时,恰好侧面印证无双的感觉。
&esp;&esp;只听她道:“你就是曜儿的王妃?我知道你年纪尚小,不过到底是嫁了人,怎么举止没有半点庄重,走起路来连跑带颠,成什么体统,我身边跑腿的小厮都不像你这样没规矩。”
&esp;&esp;无双隐约记得,前世她离家时老王妃仍未回郢王府,是以她虽然嫁过来小半年,却从未担忧过该如何与婆母相处的问题。
&esp;&esp;万想不到今日头一回照面,老郢王妃对她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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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无双兀自开着小差,一时抿嘴微微笑,一时蹙眉发愁,一时又仿佛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