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前几个月他的睡眠质量也不好,肚子大起来之后即便侧躺也难受,经常睡一会儿就得醒来翻个身,但当时的痛苦跟现在不一样,当时孩子在他肚子里,他能全方位地受保护她,现在不能了。刀口在肚皮上留下一道粉红色的疤,妊娠纹跟着松垮的皮肤缀在腰间,怀孕那段时间褚云端每天给他涂妊娠油,现在看来也没什么效果。
孩子长开了点儿,小手小脚在褚云端怀里很安静,只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嘴里一边吐泡泡。褚云端说:“叫静吧?不哭不闹,每天都安安静静的。”
贝铭坐起来,动作缓慢地挪到卫生间,说:“不叫,太女孩儿了,得起个看不出性别的名字。”
“那换个字,换成安。”
“褚安?”贝铭挤好牙膏,对着镜子里抱孩子的褚云端说。
“贝云安,贝安,铭安,都行。”
贝铭笑了一下,说:“非得用我的姓吗?这个字用你的姓更好听,褚安,或者褚铭安,都行,不比贝安好听吗?听着跟备案似的。”
“褚铭安谐音出命案,也不好听。”褚云端低头,看见女儿张嘴吐了个泡泡,眼睛还一眨不眨看着他,不由低头用鼻尖碰了碰她的额头。
“什么鬼,那就再换个字。”贝铭洗完脸,走过来在女儿的脸上蹭了蹭,爱抚地用嘴唇挨了挨她的脸颊,“乖宝。”
褚云端:“叫贝宝宝也行。”
“也什么行,不行。”贝铭挖了一指头润肤霜,在脸上胡乱一涂,“这种名字不能起,养出来的孩子娇气,不行我让我老师赐个字?”
“别了吧,我看你老师起名的水平也很有限,他自己的名字不好听也就算了,给你师弟起的那叫什么?郑向,都不像个名字。”
贝铭:“向着正确的方向走,寓意挺好的呀。”他拾掇完,从褚云端怀里抱过孩子。
楼下铭盛华喊他们吃饭,褚云端一边答应,一边问贝铭:“你现在一个月给爸多少钱?又是做饭又是看孩子的,找个家政一个月都得一两万,你别给少了。”
“五千,给多了他也不要,他又没花钱的地方。”
褚云端:“他花不花是他的事,想花没的花是另一回事。这个月给一万吧,你注意着他缺什么,我看咱爸也不是那种好意思开口的人。”
两人一边聊一边下楼,铭盛华刚把汤锅端到餐桌上,见他们下来,伸手把孩子接到怀里:“晚上把孩子放我屋吧,省的影响你们休息,我觉少。”
贝铭走到餐桌坐下:“不用,我觉也少,丫头晚上不折腾人。”
他这样一说,褚云端看过来:“这两天都没睡好?”
“睡不着。”他喝了口粥,“有时候精神得我都想起来写论文了。”
褚云端:“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又反省,“是不是我们这段时间太关心孩子,忽略你的感受了?”
“没有,不是。”他又说铭盛华,“爸,你把孩子放下,先吃饭吧。”
铭盛华搂着孩子直笑,点点她的脸颊,又点点她的鼻子,逗她开心:“我不饿。名字起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