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齐侯一身黑色蚕丝长袍,夏日贴身的长袍衬着他身材高大,头束黑玉冠,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威严,他冷冷的站在公子元身后,目光神情冷淡的看了一眼公子元。
&esp;&esp;公子元也不知自己怎么得罪了君父,吓得一哆嗦,赶紧跪下来给君父作大礼。
&esp;&esp;齐侯也不让他起来,其实公子元是点背儿,谁让他抻头?而且公子元说话简直一针见血,这密姬的确是公子纠的“老相好”,但是另外一方面,她上辈子也是齐侯的妾夫人。
&esp;&esp;上辈子齐侯那么宠爱她,但是竟然不知她和公子纠私底下竟然还有来往,上次听子清一说,这才明白了。
&esp;&esp;虽然这辈子齐侯并不打算迎娶密姬,但是始终觉得心里有个疙瘩,公子元还不长眼,这也难怪齐侯要发火了。
&esp;&esp;齐侯淡淡的看了一眼在地上不断挣扎的密姬,上辈子密姬单纯可人,热情如火,然而这一切全都是装出来的,如今她狼狈的扑倒在地上,口吐鲜红浓痰,齐侯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esp;&esp;齐侯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是一个非常非常冷心的人,因为他如今看到了自己以往宠爱的女人,却没有一点儿怜惜之情,他的心越发的像石头了。
&esp;&esp;齐侯低垂着头,只是扫了一眼狼狈的密姬,密姬挣扎着要告发吴纠,吴纠则是淡淡的,完全不担心,垂手站在一边,任密姬如何挣扎,对着吴纠比划,召忽和公孙隰朋二人还是使劲押着她,以为她还要行刺。
&esp;&esp;齐侯冷淡的挥了挥黑色的袍袖,毫无诚意的说:“如何会有刺客?带下去。”
&esp;&esp;“是!”
&esp;&esp;公孙隰朋应了一声,连忙拉起地上的密姬,密姬说不出话来,睚眦尽裂的盯着吴纠,吴纠只是淡淡的抬起头来,看着被公孙隰朋押走密姬的背影,眼中没什么悲喜,但那宝石一样的眸子眯着,隐隐闪动着火彩一般的光芒。
&esp;&esp;齐侯一转头,正好撞见吴纠出神的目光,那种目光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但是异常夺目,若不是他眯着眼睛,那种夺目的封芒几乎要不可逼视。
&esp;&esp;吴纠难得在出神,齐侯看着他,还以为他对密姬真是余情未了,心中冷冷一笑,心想着自己这好二哥,如何还是个痴情种子了?
&esp;&esp;齐侯轻咳了一声,吴纠这才醒过神来,连忙回身,一抬头就看到了齐侯正笑眯眯的盯着自己。
&esp;&esp;吴纠连忙作礼赔罪说:“君上受惊了,纠罪该万死。”
&esp;&esp;齐侯面上摆出一副和蔼温柔的表情,说:“二哥何罪之有,如今你是大行人,我是你的主书而已,切莫拘礼。”
&esp;&esp;他说着,突然踏前一步,黑色的袖袍发出“哗啦”一声抬了起来,动作很快,迅雷不及掩耳的伸手抚摸上吴纠的脸颊。
&esp;&esp;吴纠下意识的想躲,但是齐侯是个练家子,他根本来不及躲开,一下就被齐侯的大掌捧住了脸颊。
&esp;&esp;齐侯的拇指在他脸颊上轻轻流连了一下,吴纠白皙的脸颊,眼睛靠下的位置,有一道浅浅的血痕,齐侯皱着眉,一脸关切温柔的低声说:“二哥受伤了,快随我来。”
&esp;&esp;他说着,拉着吴纠就往房间走,随即吩咐说:“传医官。”
&esp;&esp;吴纠被齐侯拉进房间,进的还是吴纠自己的房间,房间里乱七八糟的,桌案倒了,上面的杯子掉在地上,席子也乱七八糟的翻着,床榻上的软被垂下来,一片狼藉。
&esp;&esp;吴纠不动声色的站在席子旁边,轻轻踢了一脚席子,盖住洒在席子上的香粉,然后连忙低下头来收拾,说:“唐突了君上,纠这里混乱,还请君上移步。”
&esp;&esp;齐侯则是不以为意,挥了挥手,说:“二哥的伤要紧。”
&esp;&esp;吴纠的脸颊方才被密姬挠了一下,但是只是轻轻划了一下,划掉了一点皮,不怎么流血,不过在吴纠偏白的脸颊上非常明显,而且位置有点触目惊心,正好是眼睛下面,若是再偏一点儿,估计就挠在眼睛上了。
&esp;&esp;齐侯正说话,随行的医官已经火急火燎的跑过来了,在门口作礼,进来替吴纠看了伤势,其实并无大碍,只是破了一些皮,连留疤都不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