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你就知道了。”
阿蕊不由皱起了眉头,“什么人哪,搞得这么神秘!”
“你也别问了。阔少嘛,xìng情总有些古怪。”刘参谋笑道。
阿蕊只得按捺满腹好奇,又问什么时候。刘参谋想想道,就这一两天吧。说罢抬脚yù走。阿蕊不舍说,这就走?
“‘豺狼’都滚了,我还留下干什么!”刘参谋笑道,“可记住了,以后再把人变成豺狼,我可帮不了你!”
“以后不会了!”想到终于拴住了天马,阿蕊一时心花怒放。恋恋不舍送刘参谋出店门,仍忍不住斯斯斯艾艾拉了他的手,撒娇道,“以后,你得每天来我店里报到!”
“那我给你当参谋得了!”刘参谋搞怪地直吐舌头。
“怎么,我不配吗?!”阿蕊扬眉瞪眼,一声娇喝。
刘参谋吓得泥鳅似地钻进车里,发动车子就跑。
第一二九章 风雨天味阁
() 一早,姚秘书为不折不扣落实范市长“不许武岭团队少一两肉”的庄重指示,颇费一番思量后,便在玉皇山庄附近一高级餐馆张罗好了半个月的送餐事宜。为了不引人注意,当然,也是免被人误解以维护铁面判官在越城人民心目中的完美形象,他没敢亮明自己的身份。只说是替玉皇山庄某某某富豪订的餐。餐馆主要傍一干zhèng ;fǔ要员和玉皇山庄富豪而生,对此类业务早已驾轻就熟,并配有特制的送餐车辆和jīng美器具,送区区十几人的饭菜,自是不在话下。
中午,姚秘书欢天喜地将一顿jīng美饭菜送至“天字一号”,原以为武岭吃罢定会大抒军民鱼水情,谁想他嘴一抹,道:“自下顿起,非白菜萝卜不受!”姚秘书想整rì吃白菜萝卜这营养如何跟得上,非掉膘不可。一时大急:“我怎么跟范市长交待!”武岭板颜道:“那是你的事。反正我把态度端给你:要么取消送餐,要么白菜萝卜,你自个看着办——还有,不许在白菜萝卜里闻到鱼肉荤腥!”
姚秘书匆匆赶回市府跟范市长汇报,范市长也如武岭**撂给他一句,“那是你的事!”
姚秘书自跟了铁面判官,数年如一rì清汤寡水、粗茶淡饭,对吃鲜有研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情急之下,便求助市府其他秘书同行。同行们个个食不厌jīng、脍不厌细,早升华为美食家,于是众口一词要他上天味阁。因为放眼越城餐饮界,唯有天味阁能把白菜萝卜做得味如山珍,而又不闻丝毫的鱼肉荤腥。
姚秘书得此讯息如获至宝,便马不停蹄跑去天味阁,却被告知根本没有白菜萝卜这两道菜。再一打听,才知白菜萝卜经过无数道复杂工序,早已变得面目全非,哪还有白菜萝卜的丁点影子!姚秘书想如此jīng细的萝卜白菜送去武岭团队,肯定会被拒绝。便问大厨能不能将白菜萝卜做成既不失原样,又能保证营养而且不闻丝毫荤腥的菜肴。大厨断然摇头,说除了我们冯总(冯子赞),越城无第二人做得到!
不得已,姚秘书只好费尽千幸万苦找到一向深居简出的冯子赞,待亮明身份,便说出相烦之意。谁想竟被冯子赞一口拒绝。姚秘书心里好不得劲,只好怏怏回返。在路过《都市晚报》社时,他想起昨rì借“天字一号”后答应陈子昂的事;便将车开进了报社。
顾主编午饭后正窝在办公室帮太太打理QQ农场,忽听有人敲门,忙关了电脑显屏开门。一见是姚秘书,当见了铁面判官,极是恭敬地将他让到椅上坐了,便问大驾光临有何指示。
姚秘书心中郁闷,了无情致闲扯,便拐弯抹角说杜若甫前几rì在市府借调采访期间表现如何优异,范市长如何满意云云,最后才有意无意顺带问了一句报社是不是拟升一位副主编。
顾主编早年在市府做过二十年刀笔吏,对姚秘书这套虚与委蛇的官场说辞再熟悉不过了。忙道:让领导费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姚秘书听罢满意一笑,也无心续聊,便起身告辞。顾主编相送出门,见他郁郁寡欢,便忍不住问了一句。
姚秘书心里一动,想顾主编在市府吃的盐比自己在市府吃的饭少不了几两,便说了上天味阁找冯子赞被拒之事,想听听他有何良策。不过,为保密起见,他没说找冯子赞的真实目的,只说是为筹备市里的国庆招待会,去天味阁借几位厨师。
顾主编一听便笑,“这事找杜若甫准成。”便yù电话唤来杜若甫。姚秘书喜出望外,忙道:“举步之劳,不用不用。”问了杜若甫办公室何处,便索步过去。
杜若甫正在办公室电脑前欣赏李照照为他代写的副主编竞职构想,抬眼见姚秘书大驾光临,足是大吃一惊。姚秘书和杜若甫本有几分熟识,兼之前几rì为勘探玉皇山,又没少和杜若甫照面,此际再见也不客套,便将眼下自己遇到的难事和盘托出。杜若甫一听大笑,“这有何难!”拎起电话便拨了陈子昂的手机。。。。。。
要说陈子昂与冯子赞有何渊源,话就有点长了。
说起这天味阁,名字更是有些来头。据说,当年乾隆第一次下江南来到越城时,问候驾的越城知府“附近可有裹腹之所”,知府当然知道天子的“裹腹之所”是何含义,那岂是市井布衣眼中面摊酒肆!就把微服的乾隆带到当时越城最好的饭庄——怡福斋。乾隆来到怡福斋,见是一端庄古拙的四合院落,颇有京城屋宇气象,顿生归家之感。
那时的怡福斋不仅做着餐饮,还顺带干点宾馆营生。于是乾隆闹中取静,在此小住下来。饭庄老板见是知府大人亲自带来的客人,自然是拿出看家本事,rìrì好酒好菜侍候着。乾隆在此一连盘桓数rì,竟被怡福斋的美味佳肴勾得有些不忍离去。直到亲随斗胆多次谏言催促,乾隆方恋恋不舍走出怡福斋的上好厢房。出得大门,抬眼回望饭庄的招牌,对殷勤相送的饭庄老板笑道:“‘怡福’者,乐腹也。你这饭庄的名字虽然俗气了些,倒也名副其实。相烦你这些rì的殷勤款待,临走之前,我送你一副新牌匾如何?”
饭庄老板见微服的乾隆气宇非凡,越城知府在他面前有如仆从一般,又见其一干随从个个傲气十足,想此人定是大有来头。一听他要送自己饭庄牌匾,当真是喜出望外,忙命伙计取来笔墨纸砚。只见乾隆大笔一挥,三个端庄浑厚的大字跃然纸上——“天味阁”。写完,乾隆含笑一语不发,接过随从递来的纸扇,悠哉摇了翩然离去。看得饭庄老板不由呆了。
过了几rì,光荣完成接待任务的越城知府来怡福斋摆庆功宴。饭庄老板自是打躬作揖舍命相陪,酒酣耳热之际,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便问知府题匾的客人是何来头。知府酒足饭饱,略显醉意,拉着老板来到天井,指着繁星闪烁的天空,喷着酒气叹道:“天也!”
饭庄老板顿时明白,当即惊倒在地,行三跪九叩大礼。后又买了上好的紫檀木,请越城最好的工匠刻了乾隆的御赐招牌,漆上金漆,悬于饭庄门厅之上。其后,饭庄御赐金匾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食客云涌。当时各地名流巨贾来越城,更是非天味阁饭菜不食。其生意之好,整个江南无出右者。
人道是,“人无千rì好,花无百rì红。”这天味阁自乾隆爷赐匾后盛极一时,其后便随着清朝的衰败而衰败了。及至民国时期,虽然还在苦撑,但生意已是江河rì下。当时天味阁招牌菜之一的东坡肉,因为猪肉难求,都不做了。
而如今响当当的叫化鸡,就是天味阁的第六代传人、当时的饭庄掌柜冯庚尧准备关门大吉时做出来的。据说歇业前一天,冯庚尧一人呆在饭庄里,看着天井里一只瘦骨嶙峋、踟蹰觅食的小鸡,一时悲从心起:饭庄大门外的街道上,到处躺着饿得奄奄一息的乞丐。而这无食喂养的小鸡,又何尝不是一个饿得行将待毙的另类乞丐!与其让它这样整rì里在剩饭也找不到一粒的天井里晃悠、看着让人心酸,倒不如超度了它,也让即将作鸟兽散的饭庄伙计们打打牙祭。于是他捉了小鸡杀了,掏出内脏,连毛也懒得拔,就用荷叶包好,胡乱塞了一些调料后用烂泥裹上,随手扔进了余余烬未息的炉堂。。。。。。
好在天味阁歇业未几年,越城迎来解放。天味阁枯木逢chūn,冯庚尧又把用上好绸缎裹得严实的“天味阁”牌匾挂了起来。后又公私合营,并一度更名为“向阳饭店”。不过“天味阁”的牌匾并未因此扫进历史的垃圾堆,而是一直作为冯家的传家宝,代代相传。
特殊时期时破“四旧”,红卫兵想逼冯老爷子把“天味阁”的牌匾交出来一焚了事。冯老爷子宁死不从,脖子一梗,朝红卫兵头头直翻白眼:“**现在就住在当年乾隆住过的地方。那才是中国最大的‘四旧’。有本事,你们去把它烧了。”唬得在场的红卫兵当即背了一通**语录,然后灰溜溜地走了,自此再也没敢来sāo扰过。
这“天味阁”的牌匾算是保住了,可一直没有机会再挂出来。直到一九九二年,冯老爷子听罢一曲《chūn天的故事》后热血沸腾,便命其时已是向阳饭店大厨的长子冯宝玑承包了向阳饭店。被绸缎包裹了几十年的“天味阁”牌匾,这才得以重见天rì。
不过,冯宝玑没敢把匾悬在门厅,而是挂在了自己的办公室。因为这块传承了一百多年的金字招牌,不仅材质珍贵,而且又是古董。据行内资深人士讲,这匾单紫檀就价值数百万,如果加上文物价值,起码也有千万之巨。如果将它悬于门厅,那无异于开门揖盗,说不定第二天就被人摘走了。
关于“天味阁”牌匾的传言甚多,真伪莫辨。但有一事却千真万确,因有家庭录像为证。那便是,曾有一南方收藏大佬慕名而来,并就匾开出一千一百八十万的价码;冯宝玑为此开了家族会议,与会者致富心切,一致决定卖掉;冯宝玑颠颠跑去跟老爷子汇报,被一拐杖砸得绷带缠头、七天不识锅铲。
冯宝玑管厨房称职,管企业不行。天味阁在他的打理下庸庸数年,聊无建树。多亏其子冯子赞,天味阁才得以大放光彩,重现辉煌。
耄耋之年的冯庚尧、冯老爷子子孙成群,唯对长孙冯子赞情有独钟,说他很像小时候的自己。冯子赞五岁起就跟着冯老爷子一起生活起居。冯老爷子独居于天味阁后面的一座小院。三间青砖瓦房,厨房就占了两间。据说冯子赞还没灶台高时,冯老爷子就垫了小板凳让冯子赞学炒菜。九十高龄时,还带着十来岁的冯子赞到天湖里采藕须做“海天一sè”这道菜。待听着百听不厌的《chūn天的故事》仙去时,一身感天动地的厨艺已悉数传给了长孙冯子赞。
冯宝玑作为冯老爷子的长子,一身厨艺自是了得!放眼国内厨艺界,能入他法眼的人屈指可数。但他对两个人的厨艺却是心悦诚服,一个是他已经仙逝的父亲,一个就是他的儿子冯子赞。所以当大学刚毕业没两年的冯子赞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