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离开以后,负责看守地牢的狱卒们,这才敢围拢上来。
「娘娘,你没事吧?」
他们平时都受到宝贵妃的不少照顾,这时看到宝贵妃落难,心里都很难受。
「我没事,谢谢。」
宝贵妃摇了摇头,坚强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娘娘,听说你行刺太后?这怎么可能?是不是弄错了?」
狱卒们既紧张又关心的询问,令宝贵妃忍不住笑了笑,转身摇头道:「不,没有弄错,我就该被关到这里来。狱卒大哥,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我想见见国师……」
宝贵妃紧紧抓住铁栏,乞求着。
其实她并不想杀太后,她无法去杀一个还恨着自己的人。
如果真的是自己令太后这么痛苦,自己又怎能夺走她的性命呢?
金簪刺偏并非太后的侥幸,而是宝贵妃只想找一个借口,让自己被关入地牢而已。
她知道云真在这里,她无论如何也想见见云真……
最后一面。
狱卒们都很热心,一口答应下来道:「娘娘不必担心,我们马上把国师带过来。不过不便把你俩关在一起……不如把国师带到隔壁牢房怎么样?」
宝贵妃点了点头,含泪的眼中满是感谢之情。
都说深宫之中人心冷漠,但为什么偏偏到了地牢这阴寒的地方,才感到一丝温暖?
总觉得有些讽刺。
不一会儿,隔壁牢房便响起了开锁声和脚步声。
「宝儿!宝儿!」
云真拍打墙壁的声音几乎也在同一时刻传来。
云真的声音非常焦急,因为狱卒已经把宝贵妃行刺太后的事情告诉他了。
宝贵妃靠在墙上,感受着墙壁的微微震动,心忽然变得平静下来。
她知道云真离自己很近,近得只有一墙之隔。
但这薄薄的一道墙壁却好像很厚,令他们看不到对方,摸不到对方,只能听见声音而已。
细细回想起来,好像她和云真之间,总是这样既近又远。
好像近得只要一伸手就可以碰触和拥有,但却又总是隔着重重如山的阻碍……
「宝儿,你回答我……你在吗?宝儿……宝儿?」
云真一遍一遍的呼唤,在宝贵妃的心中留下一个一个鲜红的血印。
宝贵妃紧紧把头靠在墙上,垂下眼说:「云真,你冷静一点,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宝儿,真的是你?宝儿!」
终于听见宝贵妃的声音后,云真显得非常激动。
「宝儿,你怎么可能行刺太后,你怎么可能……」
「够了,云真。」打断云真的话,宝贵妃的气息渐渐变得微弱,「你可以好好听我说话吗?」
「宝儿……」
云真扶着墙壁,跪倒在地,前额无力地靠上那冰冷的灰砖。似乎正是这样冰凉的触觉,才让他的头脑稍微冷却。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再出声,等待着宝儿的话。
「云真,你说你爱我……是真的吗……」
「是真的,是真的,宝儿……宝儿?」
云真激动地说,但墙壁的另一边却忽然沉默了,他又担心地拍起墙来。
「宝儿,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这时对面传来宝贵妃轻轻的泣声:「云真,我哭了……喉咙一哽,就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