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踏入马家的那一刻起,柳阿娇就被关在了这深宅大院之中,就像是一只被关进囚笼的鸟,在这大院里日日煎熬。也无春夏,也无秋冬,有的就是这高墙林立,青砖灰瓦。
从此外面的花花世界与自己无缘,纵然她穿着性感的旗袍,扭动着妙曼的身姿,打扮的花枝招展,涂抹的粉里带甜,也是没有人欣赏,更没有人称赞。只有猥猥琐琐的马保长,这个糟老头子,亲亲抱抱,动手动脚,柳阿娇的内心感到无比恶心和孤独。
然而马万三的出现,就像是闯进她世界里的一只迷鹿,让她已经死去的心脏,重新迸发出一点新生的希望。
有一次,马保长出差远行,要很久才能回来。他前脚一走,后宫就乱作一团。平时集独宠于一身的柳阿娇,成为众多姨太太共同攻击的对象。
事情起因就是一件小事,其他几个姨太太在裁缝店里定做的新款旗袍,被下人误送到柳阿娇房内。
柳阿娇不知所以然,竟以为是老爷临行前给她买的新衣服。于是在试衣镜前,柳阿娇脱得只剩下贴身内衣,看着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高兴的不得了,把几件旗袍一一试了个遍…
就在这时,送错衣服的丫鬟慌慌张张跑了进来,说衣服送错了,是其他几个姨太太定做的,又重新拿了回去…
本来这件事就过去了。可是第二天,柳阿娇路过一个姨太太的门口,听到房间内有打麻将说笑的声音,在一瞧门口,几件崭新的旗袍被扔在地上,任由它沾泥带水、猫叼狗衔…
这不是我昨天试穿的几件旗袍吗?怎么都给扔到了地上,太可惜了吧。
柳阿娇心里犯起了嘀咕,忙拉住那个丫鬟问是怎么回事,小丫鬟支支吾吾,也不敢说出个所以然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屋内打麻将的几个姨太太听的清清楚楚,故意拉长腔说道:
“哎呀,我让裁缝铺刚定做的新旗袍,不知被哪个风骚的狐狸给弄脏了,我嫌骚气太重,就给扔了。”
另一个姨太太捂住嘴笑着,说道:
“我的新旗袍也一样,不过不是被狐狸弄骚的,是让妓院的婊子给弄脏了的。两片红唇千人品,一处桃园万客来,你们说脏不脏?”
一阵哄堂大笑之后,又有姨太太说道:
“哟哟哟,还作起诗来了,我的旗袍不也一样?也是让窑姐给糟践了。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脏、脏、脏!”
房内又是嘻嘻哈哈的嘲笑声,柳阿娇听到这里,震惊的就像雷劈了一般,气的浑身发抖,嘴唇打颤,怒气冲冲的就走进屋内,大声吼道:
“你们骂谁呢?谁是婊子,谁是窑姐?你们的衣服我只是误穿,不至于这么侮辱我吧!”
有个姨太太站起身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怎么着,还要我们姐妹给你立个贞洁牌坊不成?臭不要脸的婊子,我呸!”
此时的柳阿娇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上前就去撕扯那个姨太太的衣服,反而引起众怒,几个姨太太一齐发难,把柳阿娇摁在地上,拼命撕扯她的衣服,边撕还边骂:
“不要脸的臭婊子,下贱的狐狸精,就会迷惑老爷,骗取金钱…”
这时院里的仆人都聚了过来,看这阵势,哪个敢拉,不是找抽挨骂嘛。不一会儿,柳阿娇的旗袍被撕的稀烂,衣不蔽体,那几个姨太太还是不依不饶,新仇旧恨一起算,撕着头发就开打,柳阿娇寡不敌众,被别人按在地上摩擦…
就在这时,小三爷闻讯跑了过来,一声呵斥,抓住几个姨太太就狂摔在地上。胆敢反抗的,伸手就是一巴掌,直打的姨太太们眼冒金星,半脸肿胀,小三爷还大声骂道:
“他娘的都想死了是吧,等我爹回来都把你们给休了,狗日的不是东西!”
这几个姨太太知道老三犟种脾气,都没敢在动。回头望了望躺在地上的柳阿娇,小三爷万分的心疼:
蓬头垢面,衣不遮体,胳膊和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被打出了血,活死人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小三爷急忙扶起柳阿娇,脱掉自己的衣服给她包裹上,踉踉跄跄把她送回房中,坐到她的床上。
因为刚才受了刺激,柳阿娇脸色苍白,面容呆滞,直等回过神来,看到小三爷在自己身边,猛然扑到他的怀里,凄惨的痛哭起来…
小三爷看着怀里这个可怜的女人,无处安放的小手,哆哆嗦嗦的抱在柳阿娇的肩上…